第二十二章 阿拉卡的记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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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卡给飞船驾驶座上的我俩递来两杯咖啡,因为这次暂时不回斯林星球,和安妮联系上后发现他们就在不远的平行宇宙,所以竹轩和他们商定到我们所在宇宙的一个据点汇合,而驾驶的工作自然就交到了我的手里。 安妮他们没有遗失了骗子团伙的最后讯号,而狡猾的骗子似乎意识到安妮通过网络骇客入侵了原本属于救赎者小队的飞船,于是他们关闭了飞船定位系统并使用了一个全新的屏蔽安全系统,安妮花了很久时间依然没有攻克,得知我们的最新消息后便决定和我们先汇合。 “唉,我倒是希望安东尼奥能闹腾一下SAVIOR,这样一来我们不也省事儿多了吗。”莱卡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就连他本人都觉得SAVIOR非常棘手,估计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竹轩心不在焉地回答他。 “他这么睚眦必报的人,可不像会就此罢休。” “多半还是会折腾一下对方吧,但是别指望会有什么大动静了。” “我问你啊,你让他给你一部分无足轻重的证据干嘛用?” “聊胜于无,至少能确定一些他们在做的事情。” “确定了又怎么样,我们能做什么?检举?还是给媒体?” “都可以。” “你没听到安东尼奥说的吗,那些东西不痛不痒的,就算检举或者公开,最多也是罚点钱,给他们一点舆论压力。” “那是他的思路。”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唉……我这么给你说吧,你觉得群众需要什么?他们需要的是证据吗?不,他们需要的是故事。一个故事,就算是假的,但是只要讲得足够生动就会有一部分人信以为真,而有了这些所谓的无关痛痒的证据作为辅佐,就算没有证据,也足以让人相信它的真实性。” “你的意思是,编一个故事给他们?” “编不编故事,或者怎么编故事,这些都要等拿到安东尼奥给的东西再说。我和奥利、瓦可那确实经历过那些事情,你和瓦可那也亲眼看到了安东尼奥在SAVIOR的状态,瓦可那拍给安妮的那些视频、照片还有我们窃取的母巢数据已经能够说明一些东西了,就算没有安东尼奥的证据,我们手上的证据放在网络上什么都不用说就足以引起关注,人们会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自我编织一个巨大的阴谋网。” “那为什么现在不把这些东西先发出去呢?” “还没到时候,我感觉我们现在只看到了冰山一角,过早暴露自己就把后路也断了,SAVIOR的手段你又不是没领教过。” “妙啊,不愧是你啊小竹子。”莱卡笑起来,双手重重地拍在了竹轩的双肩。 “小竹子?”我像是抓住竹轩什么把柄,不怀好意地冲着竹轩笑起来。 “莱卡!!”竹轩吼叫着回头瞪着莱卡,莱卡赶紧缩回搭在他肩膀的手,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到达德可星时,我们登陆的土地上方刚好升起一轮太阳。德可星球,编号H-423,并不是类地球行星,但也存在着供大部分行星生物自由呼吸的条件。我们停留在一个摩天高楼的天台,鳞次栉比的高楼在我们脚下一览无遗。放眼望去,这个星球似乎没有什么植物,密密麻麻的黑灰色楼栋给人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各种颜色和品牌的陆地飞船在毫无规划的地上和天上川流不息,这里几乎没有任何飞行指引道路,而我rou眼所见的楼外道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仔细看发现这里所有的楼栋几乎都紧挨在一起,楼栋之间勉强留出的空隙基本都是飞船的道路,而行人则在楼里穿行。 竹轩和莱卡带我径直走到电梯,我们从天台来到了地下室最后一层。走到出电梯,却看到电梯两旁的玻璃走廊外是全然是一片海底世界的光景,如果不是走廊玻璃外安装的灯光,我想这里应该一片漆黑。走廊两旁时不时有生物游过,这些生物丑陋且巨大,让我不想多看。走到走廊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除了天花板,图书馆四周也是由玻璃制造,而这里除了其中一面玻璃墙外安装着灯光,其他的玻璃墙外都是一片漆黑,馆内坐着不少人,有的看着外面的黑暗发呆,有的低头看书,大多数则是在享用自己桌上的饮品。这些人大多都十分白,不是那种发光的白,像是长期缺乏阳光的照射那样的惨白。他们身材娇小腿短,很多人的身高只到我的腰部,但是四只手臂却异常地长。 我跟着竹轩和莱卡在图书馆里拐了好几个转角,来到一面书墙前,这里已然没有先前的热闹。书墙中间坐着一个伏案奋笔勤书的人,他四只手都忙碌地在桌上的文件上写着什么东西,像极了一个忙碌古怪的学者。莱卡走上前,用拳头轻轻地打了那人的脑门,正在我吃惊地想上前阻止,他对那人说道:“嘿伙计,我想借几本书。” 那人没有抬头,只是其中一只手放下了笔,并也锤在了莱卡的脑门上,仍然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对莱卡回复道:“要借书找前台。” “我要一本冬齐亚的《漫步》,一本弗里曼的《思考者》,一本爱宁多的《福特曼》,一本萨曼莎的《瑞多福》。” 学者终于抬头,四只手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站起来看着莱卡,用其中一只手轻轻顶了顶自己脸上厚重的眼睛。 “《思考者》里说,墓志铭是人类最自恋且荒诞的罪证。” “萨曼莎却说,墓志铭是我们留给世界最久的遗言。” “欢迎你们,我的朋友,请跟我来吧。” 随后娇小的学者打开自己身后的书墙暗门,我们三人弓着腰走进门内,过了门后就可以直起身子了,我眼前是一个亮堂大概可容纳下50人的半圆拱形玻璃室。学者走到拱门最前端的位置,四只手放在了墙壁上。随后透明的墙壁缓缓打开。竹轩和莱卡走上前去,学者用两只手分别在莱卡和竹轩脑门上锤了一下,而他俩前后回敬了他,他俩往门后走去,此时的我惊呆在原地。 “来。”竹轩转头看向我,挥挥手示意我跟上。到门前,学者也在我脑门上锤了一下,我惶恐地用同样的方式锤了他的脑门。他恭敬地迎接着我的手锤,弓下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因为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黑暗让我战战兢兢,竹轩意识到我的不安,他自然地挽过我的手,我则顺势抓紧了他的胳膊,他打开了手机上照明的功能并试图找话题分散我的恐慌。 “这里的海洋被他们分离了。似乎用的是磁波,很神奇对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海洋里走?” “可以这么说吧,你看。”说着,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在一边滑动着,在手机光线下我隐约能看到他移动的手留下的水波,随后他抽回湿漉漉的手。我也学着他往水里伸出手,瞬时感觉手掌被寒冷的水包裹,流动的水感却让我觉得无比神奇。竹轩轻轻地掰回我的手说,“不知道海里有什么生物,他们可是会吃人的。” 我赶紧将手缩回,在衣服上蹭干了水。 莱卡和竹轩看到我的举动不留情面地嘲笑起我,我虽恼羞成怒,但是仍不敢放开竹轩的胳膊。走了大约五分钟,前面终于没有路了,莱卡将手放在前面推了推,似乎推开了一扇门。接着莱卡走进去,里面亮起了灯光。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白色的墙面让它的空间看起来比实际更加宽阔。房间中间有一处圆形的凹陷,里面则是灰色的沙发和一个电子显示屏。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酒柜、酒桌、冰箱、开放式厨房,一些健身器材和电脑设备,房内的家具似乎都是为了贴合圆弧形的房间而设计,超现代的流动感和家具内部安置的人体感应灯让人耳目一新。莱卡径直走到冰箱前,掏出三瓶饮料递给我们,饮料有一股奇特的芳草味儿,不算难喝。 “啊,好几天没洗澡了,我都要臭了,我先去洗个澡。”莱卡大喝一口饮料,走进厨房旁黑暗的走廊,走廊的灯随之亮起。 “你也去洗漱一下,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奥利他们还有一阵子才到。”竹轩说着便把我带进莱卡走进的走廊里,打开了走廊中间的一扇门。 “你就住这儿吧。我就在你对面,莱卡在你右手边的房间,有什么事敲敲门就可以了。”我点点头走了进去,竹轩关上了房门。这也是一个圆形的房间,床放置在一处凹陷的小圆里,我好奇地拉开紧闭的窗帘,通天玻璃墙外是蓝色的大海,这里似乎离海平面不远了,阳光透过海水照射进屋子,可爱的小鱼在珊瑚间游来游去。我突然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玻璃钢,而鱼成为了我的饲养者。我又拉起窗帘,前往沐浴间久违地泡了一个澡。 清理完后我拿起手机想拍窗外的小鱼,在我百般地寻找角度时不小心踩在了我的行李包上。我想起费格朗明给我的扑克牌和笔记本,于是放下手机研究起来。 我将扑克牌盒子上的黑色圆形贴纸贴在了手背上,这个贴纸却很快在我皮肤上消失,像是溶入了我的皮肤。我着急地抚摸着方才贴纸的地方却一无所获,我将手拿到灯下准备仔细观看,随着我的手指的摆动,扑克牌却一张张从地上的盒子里排列着来到我的手边,围绕着我的手形成了一个圈,这一神奇的举动让我兴奋不已,我端详着这一副黑底金边的扑克牌,手指不断地慢慢摆动。接着我尝试举起左手,扑克牌的盒子毫无征兆地回到我的左手,解锁新技能的我不断地尝试让扑克牌摆出不同阵列,它们则随着我手指不间断地摆动像听话的精灵跳跃移动着。举了很久的手感到有些酸痛,我用了挥了挥手臂想缓解痛感,一些扑克牌随着我手臂的挥下以极快的速度往我挥动的方向飞去,随后我看到几张扑克牌已经嵌入了墙内和地板,而有一张扑克牌刚才飞到了莱卡给我的饮品罐上,饮品罐一瞬间被牌切割成两半落,里面的芳草饮料洒落了整张桌子和地面。我诧异地看着这些扑克牌,从未想过它们有如此危险的杀伤力,我拿着牌盒的左手摇摆了两下,所有的牌就乖乖地回到了盒子里,我抚摸着牌在墙面留下的深刻的划痕,意识到了它们远远不止费格朗明说的作弊那样简单。想到这里,我赶紧翻开那个记事本,企图在里面找到一些什么。 扉页上一个粗犷的字体写着: “阿拉卡” 我想应该是原主人的名字。我继续翻了下去。 平行世纪538年5月5日 你好,阅读者,我是这本笔记本的主人,我叫阿拉卡。 我原本是αM71-Y400星球日朗大学科技研究所的一名学员,但却因为机缘巧合我来到一个自称启发者的神秘组织研究人体记忆。因为和我此前的研究方向不符,所以一开始我只是一个边缘人员。 昨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决定开始记录在这个组织的事情,不论你是谁,如果看到这个记事本,请交给我的导师费格朗明先生,他会妥善处理这个笔记本。 538年5月6日 今天我终于和明塔见了面,我告诉了他我的不安,他一直试图安慰我,可是显然说服不了我。我和他发生了一些争执,我甚至后悔和他来到启发者,但他却一个劲地说我想多了,并且让我把现在手上的工作放一放。 “为了咱们的孩子着想,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承担这么大的压力。”他不痛不痒地说出这句话,天知道我为了跻身这个研究的中心行列付出了什么代价,这个时候我根本不想要什么孩子!如果不是他的坚持,我真打算打掉!但他却说这是我怀孕后的激素在作怪。 我俩短暂的约会以我生气夺门而出画上句号。 好了,抱怨太多了,还是要说点儿正事。 今天的研究很顺利。我没想到要改变一个人的意识原来这么简单,只需要在那人的记忆中作出一些小手脚就好了。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 我们在系统中做了测算,简单地改变了一个人一生的决策,只需要把那枚他抛下的硬币从反面改成正面就可以了,研发的测算系统很快地得出了与这人此生截然不同的结论。辛利波提议明天进行实际cao作,但是我却告诉他一次测算并不能说明什么。我知道时间很紧急,但是这并意味着我们贸然进行实验,如果走了弯路又得重头再来。 538年5月15日 一周多的测算结果都非常理想,明天就可以进行实验了。 538年5月16日 我没有想到实验对象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欺骗了我!明塔欺骗了我! 我没有同意实验,而因为我的拒绝整个实验组都为了停了下来,因为只有我和辛利特知道怎么cao作,但是辛利特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我要离开这里。 538年5月20日 我终于见到了失联很久的明塔。 他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身上有很多伤,他几乎说不出话来,见到我之后只是流泪。原来他并没有欺骗我,他也是被骗进来的。一定是辛利特告诉了他们我不肯配合,所以他们把明塔关了起来。 他们威胁我必须在明天开始实验。 我到底该怎么办…… 538年5月21日 我必须要记录下来。 今天的实验失败了。篡改记忆本来就是逆天而行!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所有的过程都符合测算的结果,难道是测算系统出了问题? 我内心非常纠葛,一方面渴望实验的失败,一方面却不认可自己的失败! 538年5月22日 一大早,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来到我房间强行搜查,还好我把记事本放在了卫生间天花板上面,他们没有起疑。走之前他们告诉我,如果一个月之内不完成实验,明塔将会被杀死。 我非常害怕。 但是实验还是失败了。 导入的关键词、注解和代码我都反复核验过,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538年6月10日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不间断的孕吐让我很难专注。 辛特利提出摒弃修改记忆,尝试加入全新的记忆,我认为成功的可能性不高,明天就知道答案了。 538年6月11日 辛特例提出的实验思路竟然成功了。实验对象拥有了一段新的记忆,并且他对自己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深信不疑!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还需要再观察两天才能得出确切的结论。 我每天都在去探望明塔。 我想为肚子里的孩子道歉,我以前不该那么排斥ta,现在的我很期待ta的到来。等试验结束,我和明塔就可以回家了,那时候我们就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538年6月15日 实验对象很稳定,依然对新增的记忆深信不疑。我们尝试告诉他那些记忆都是我们强加的,但是他却认为我们是在试图给他洗脑,多么可笑!人的大脑多么神奇啊! 但是这些并不足以改变他此前根深蒂固的观点,哪怕那些荒诞的记忆里他做了严重违背他一贯常理的一切。他似乎很擅长给那些虚假的记忆找种种借口,让那些假的记忆合理化。他一方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是一方面坚定地表示自己并不会重蹈覆辙。 要改变一个人的三观,要让他从基地开始动摇,所以我们始终认为必须要修改以前的记忆才能让一个人改变。 我又重新阅读了这些天的实验记录,我希望明天的尝试可以成功。 538年6月16日 篡改记忆依然失败了。实验对象很快就察觉到记忆中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导入新的记忆那么容易,修改记忆却那么困难呢? 538年6月20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都是错的了!我找到原因了! 我们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改变那枚抛下的硬币的正反面就可以改变他的抉择,但是我们却忽略了,其实在投掷硬币那一刻人们就知道自己更想选择什么。人的意识是在不断地选择和经历中形成的,而不是改变一个事情的走向,我们要植入不同的观点,就要让这个人认为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还有一个好消息,辛利特为我和明塔又多争取了一些时间,他们答应再多给我们半个月。 538年7月3日 新的代码和关键词注解改变方式终于让第一个实验对象成功了。一个邋遢成性的人认定自己是一个洁癖,真是好笑极了。 接下来就是增加实验对象和进一步增加记忆改变的难度了。 538年7月8日 我给明塔带去了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孩子是一个女孩儿。明塔听到消息开心极了,他答应我下一次见面会想好孩子的名字。 我也迫不及待想和我们的公主见面了! 538年7月12日 实验非常成功。 辛利特优化了算法和系统,让导入的cao作简单许多。 我深知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发明,但是明塔告诉我,在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之前,对这项研究成果应该抱有乐观的态度。 明塔说,借此可以修复破裂的家庭的情感,可以让拥有童年阴影的人回归快乐,可以让抑郁症、焦虑症等多种精神病患者回归正常的生活。我也希望如此。 对了,明塔说我们的孩子可以叫黛西。但是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538年8月20日 骗子!一群骗子! 我看到了! 他们准备洗脑实验对象,让这些实验对象终身为他们服务!他们甚至打算也对我洗脑! 我必须带着明塔离开这里…… 538年11月1日 我无法想象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骗过了他们,这段时间我表现得很好,让他们以为我对他们忠贞不渝。 在一个月以前,他们提出让我进行在人的脑海里杀死实验对象的实验,我很害怕,但是还是答应了,我准备搞砸这个实验。但是辛利特和其他人似乎已经疯了,我觉得他们已经被洗脑了!他们乐此不疲地研究着,虽然我在这两个月一直尝试带偏方向,但是他们还是成功了,很多实验对象在进行实验之后无法再被唤醒,但他们身体特征却一切正常! 他们被永久地困在了自己的记忆里!现在他们已经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我进入过其中一个人的记忆,记忆里是一片混沌。我找了很久也找不到突破口,于是我删除了他的死亡记忆,他终于醒来了。经历过死亡记忆后的他竟然对之前的虚假记忆产生了识别,我不清楚这是怎么做到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是这个丧心病狂的组织对他进行了又一次记忆篡改,他为这个曾经杀死他的组织忠贞地卖命,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沦落到这个下场。 明塔还是被关着,我无法逃走。 538年12月5日 明塔被洗脑了…… 我快要疯了。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的孩子该怎么办? 539年1月15日 今天我去了凡万斯的办公室,他是这里我见过最高的领导。 他又有新的任务要交给我。 这一次是让我清空一个人一生全部的记忆,注入全新的记忆。 我告诉他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精力了,我即将临产,希望他能给我点时间。 凡万斯爽快的答应了,并且要我放下现在手中的工作,全部交给辛利特,等我恢复后再回到工作岗位。 539年2月20日 我当初应该听费格朗明的话…… 539年3月10日 我终于逃走了。 等我的孩子出生之后,我要回去救她的父亲。 539年3月16日 啊,费格朗明,你到底在哪里… 539年4月9日 我不能让你知道那么多…… 记事本从8月20日之后中间陆续发现很多撕掉的痕迹,看到这里我大概推测出阿拉卡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研究出了S集团使用在安东尼奥、竹轩他们身上的死亡记忆。 我翻了几页,都是空白。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我取出信封中的信纸和一张黑色印有奇特标志的卡,发现本子末页还有一段话。 我的孩子,我亲爱的古拉, 如果你读到这里,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和爸爸永远爱你! 不要试图寻找我们,希望你度过安稳、幸福的一生。 你的母亲,阿拉卡。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从我脸上滴落在本子上,我脑海一片空白,却止不住的流泪。回过神的我将头埋在手臂里痛哭起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费格朗明第一次见到我那个异样的眼神,他听到我的名字后的迟疑,他意味深长的凝视和慈祥的吻,他反复地劝诫我离开救赎者小队,那父亲般的担忧和叮嘱,还有这副奇特的扑克牌。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我那姑妈对我父母的死亡含糊其辞,并且竭力阻止我离开L-427星球。 我哭着,颤抖地打开信。 亲爱的古拉, 你看到这里,应该明白了一切。 非常抱歉我不能当面告诉你,我有我的苦衷。 当我看到你和你母亲神似的面庞,我就快流泪。就当是留给自己一点体面,我不愿意在你面前声泪俱下地告知你实情。 你的母亲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是一个忠诚的朋友,是一个可爱的学生,是一个叛逆的下属,是一个天才。而我真希望,她不要那么天才,这样她也就可以像她对你的祝福那样,度过安稳、幸福的一生。 你的父亲塔明,来自燚星,天生具备cao纵火焰的能力,和你母亲一样,是一位让人敬仰的科学家。所以当我听到你说不惧火焰的特性,我终于确认你的身份。古拉,你就是阿拉卡的古拉,是明塔的古拉,是我的古拉。 安东尼奥的经历让我意识到他是你母亲研究方向下的其中一个受害者,我多么希望你不要重走你母亲的道路,自由、快乐地享受青春是多么难得可贵啊。但是你的眼神和你的母亲是那么像,我知道你不会回头,但是我不能不劝说你。 你看到了你母亲对你的希望,我也认为你应该那样做…… 如果不是我被囚禁在这个死亡的星球,找到你母亲的任务应该由我承担。 最近政府和SAVIOR的线人开始出现在撒旦星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能给你什么,但是你母亲嘱托我要给你的记事本是一定要给你的。 那副扑克牌,确实是由你母亲送我的,我做了一些改造,这样一来你在贴上黑色纸贴之后,它就永远只属于你了。 它不只是可以作弊那么简单,我加固了里面每一张牌,并在里面放入了微型炸弹,本来是想留给自己用的,看到你那一刻,我就知道它只属于你了。 具体的使用方法写在信纸背面,如果你真的要去找你的父亲——虽然我千万般不愿意你这样做,他们并不会怪罪你——但是如果你已经决定好,可以好好练习它的使用方式,相信它能成为你最得手的武器。 最后,古拉,你一定要记住,你的父母和我将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