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 死地
无尽的光让这夜幕逆转成白天,一只只亡灵在光明之火中化为飞灰,连哥斯拉都开始咆哮。 它巨大的眼眸怒瞪着,释放的却不是暗藏的死亡射线,而是浑浊的血泪。 它有力的双腿渐渐弯曲,打破了它不会疲劳、不会犹豫的神话。 它是被改造过的,它理当能承载山川之重。 它的核心,是本源之力催化侵染的“不死之心”,那是永动的源泉! 两个月前,面对着已经有了向往的宠物,在用“迷心之力”改变,和释放它之间,凌歧选择了第三种更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杀掉它,再复活,重新建立一个更牢固的契约! 它的意志和生命都被摧毁,这才有了现在意志力和生命力都更强大的“死亡暴君”“哥斯拉”。它的弱点被隐藏在厚甲和活化的血rou之下,那里有一颗不屈的亡者之心,永不言弃! 被光明彻底压制的战场上,幸存的人类开始欢呼,他们的欢呼声很快变弱,因为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和亡灵一样正在徐徐燃烧,燃料是所谓的原罪。 蓝袍巫师带着摄政王和少数权贵离开了白城,他们现在还躲在地下的隧道内,后面跟着不少幸运的家伙。 假如巫师提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走得那么干脆,真正的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地上,白城之外,凌歧选择了尽情释放极致的邪恶和死亡之力,所以甘道夫唯有以光明来制衡对抗。 甘道夫给了凌歧选择,其实这不是选择,道路只有两条,要么彻底放弃邪恶,要么化为飞灰。 或许对于甘道夫而言,答案已经不重要,无论哪一条路都是好的。 老巫师不清楚力量究竟有没有意志,会不会特别眷顾或者厌恶谁,但知道凌歧现在若是背弃黑暗,在光明的鉴证下,在规则的种子刚形成时,他将永远无法重拾这条道路。 对于像凌歧这样的人,甘道夫看不透,但可以去限定他的方向。 凌歧呢? 他的确对甘道夫牺牲自己召唤出的光明之力感到惊骇,这太庞大了—— 若这力量不是那么浩瀚,几如灭世的洪水,若它能拧成一股给他致命一击,也许亡灵君王之身都要承受不住,灰飞烟灭。 只是,莫非甘道夫以为,逼迫他散尽那些吸引火力的黑暗和死亡力量,就能废了他的根基? 这可不像甘道夫的为人,他和对方的恩怨早就不是什么“放下屠刀”能够化解。 莫非又是命运之力在对老巫师施加影响?他凌歧是脱出了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力,可甘道夫还没有!而无论是对于位面本身,还是位面的守护神伊露维塔,他现在若是死亡,都是弊大于利! 真可惜,多好的削弱他的机会,就这样被无端逆转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试试后手。 更可惜的是,甘道夫的努力注定是一场无用功,对于某些人,屠刀宁死都不会被放下。 何况黑暗也是一种规则,一种和光明一样无穷无尽的规则,死亡一如! 谁说一个人在同一规则的领域就只能有一个方向?谁说没有领悟规则的就不能动用规则之力? 黑暗它可以深邃,也可以单纯。死亡它可以冷酷,也可以安宁。 凌歧最先运用的,和他稍后凝聚的,根本不是同一种力量! 同样的死亡和黑暗,不同的方向和偏重! 很遗憾,凌歧更不是一个愿意被动遵从别人安排的角色,即便那结局真不坏! 连命运的意志,这个男人都要违抗一下,临死也要蹬蹬腿不肯闭眼,何况甘道夫! 简单的思考过后,凌歧就在盔甲和肌肤开始融化时,做了第三种选择! 第三种,旁人意料外的选择,他最喜欢的选择。 他没有直接散去凝聚的力量,然后再凝聚,去享受甘道夫惊愕的目光。他先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又一次打开了通往死魂界的大门! 他是有着无穷命数的男人,他的身上缠着数不清的因果线,这导致他纵使以分身之资,也能提前动用规则之力。他的背后,即便是分身,也站着一个庞然大物,或许毫不逊色未知本源之力的庞然大物—— 那扇大门,再次开启! 无尽的邪物和亡灵汹涌而出,这些异界生命刚刚踏出门户,就统统化为飞灰。磅礴的光明开始被削弱,它始终是无根之源。 然后,连凌歧也没想到的,削弱光明力量的过程被无限加快。 一只巨大的手掌忽然冲出了门户,一把捉住巨大的耀眼的正在净化邪恶的伟大的光巨人,接着再轻轻一捏! 咔嚓、轰!!! 凌歧屡次擒杀未果、甚至在最后关头都要拖他下水的老巫师,就那么湮灭了最后一丝灵性,甚至没来得及回归光的怀抱。 光巨人崩溃,无尽的光芒开始膨胀,更多的死气却随着那巨手的到来而呼啸,凌歧已经在第一时间散去了所有力量,扑通一声跌落地上,一动不动。 这股从死魂界中涌出的死气,是凌歧释放的百倍、千倍之多,也许更庞大,就如江海之于水渠,连盖压黑暗的光明都被侵吞至无。 这磅礴的死气甫一出现,就将那无尽的光刹那淹没,将白城周围数百里都变成死地,成了亡灵的泽国! 那巨爪撵爆了巨人,还不肯退,又朝着凌歧方才的位置一捞,同样醒目的哥斯拉被捉住,巨兽毫无反抗之力,哀嚎着让巨手拖进了那扇巨大的门户。 门户闭合,它方才就想闭合,但是打开这扇门户控制着它开合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那不请自来的家伙相提并论。 人可以打开自家的大门将蚊子赶走或是让入,但是无法用这招来对付强盗。 片刻后,一具混在遍地焦尸中的高大骷髅,忽然骨碌碌站了起来,看着狼狈又狡猾。 骷髅表面浮现起一缕缕光暗交织的铭文,随后是一丝丝的血rou开始纠缠。 赤裸着身体的凌歧很快出现,看着已成废墟的白城,他没有半点得意或是悲伤,仿佛只是经历了一件平常的事情。 甘道夫彻底完了,哥斯拉也失去了踪迹。 凌歧原本想要的是一个渐变的过程,脱离了中土大陆的命运之力再现无常,好在结果仍然不坏。 感受着灵魂中的五颗种子,那是属于他的力量,还不强大,但是稳定,这是五种截然不同的规则—— 光明、黑暗,死亡、生命,元初之磁。 浩瀚的光明,秉承萨鲁曼的道路,而非凯兰崔尔的极致。 阴沉的黑暗,是梦魇之王的家乡,逊色未知带来的虚无辽远。 还有死亡,很纯粹,亦很普通,是死灵君王原本的道,比起斯提斯赐予的深邃又差了一截。 生命之光属于山岭巨人,属于自然的造化,绝非纯粹的大地生机之力。
唯有元初之磁,他没想过它会出现,可它就是出现了,或许因为它在灵根中占的比例最多,而灵根已成为他灵魂寄宿的根基! 在许多的选择中,他有更好的,他选的不是最好,也不是利益最优的,但绝对是他最想要的。 再好的东西,他不要,也宁可放弃! 凌歧在诸神的领域还是个小白,但也明白,将来会被完全悟透的,是唯一的本源,是神格! 初始不是最终,或许规则也不是领悟的越多越好。 凌歧管不了那么多,站在他的立场,这已经做的够好。 至于那元磁... 赤裸着的死灵君王开始呼唤亡灵仆从,他张开双臂,周围千百的断兵碎刃浮起,然后是更多未散的亡魂形成了漩涡逆空而上,引起了天空的异象。 元磁不光是磁力,也可以牵引物质界外的灵魂。而灵魂又是死灵的根基,亡者呼唤同样能被其他力量所叠加,不光是死亡规则之力。 百千亡灵仆从站起,无数兵甲自动飞回它们手中,一块块甲片甚至扭曲成了一件件简陋的铠甲。 这种手段,他甚至还没尽全力! “也许,留着它,也不错吧。” 凌歧摇了摇头,不再去无谓的排斥命运。 命运之下,他只做自己能做的,仅此而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刚铎彻底变成死者的国度! 异界的某位帮他完成了最费力的部分,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 本体的安排,是让他彻底摧毁南面的两个大国,然后建立阻挡阿门洲的前线,并未要求更多。 摧毁并重建洛汗和刚铎,也有助于对抗巴尔,至少能牵制一下南下的巴尔军。 然而凌歧,现在却有了更多的想法,是刚有的野望——这大片被渲染的死亡之地... 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拥有两个神国? 灵根赋予了他灵性独立的资格,这意味着他甚至能拥有两种神性! 没有任何神能拥有两个国度,因为它们没有两分神性,它们没有两份独立的神性! 凌歧想着,更卖力的发出了君王的呼声。 人只能靠自己,其他都不可靠,包括... 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好似时来天地皆同力,仿佛得了位面的眷顾,得了无尽世界的眷顾,这是因为位面的意志和伊露维塔都在盯着巴尔、希提斯,这是因为...某种连他都不知道的原因在运作。 他知道所有的“幸运”都是假的,一旦巴尔和希提斯完蛋,一旦那股轮回世界背后的力量不再需要他,他就是新的位面之敌,他就是新的弃子! 纵观无尽世界,但凡风云弄潮儿,能有善终的,大抵在运来时就建立了牢固的根基。 所以凌歧需要真实不虚的力量,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而不是某某某的眷顾,某某某原因导致的某某意外结果! 神爱世人,更爱自己,人也样。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可一旦某人某天表现的特别不同,那必然代表,在他的背后,有无数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观察着、觊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