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等待
也许曾经有人怀疑过湮灭位面的可怕，但是从九天前开始，除了曙光黎明那群疯子，任何人都不再奢望能靠着人力成功抵御异位面的恶魔军团，甚至展开大反攻。 血的教训还未干涸，巨大的传送门依旧屹立在科瓦奇城外。 虽然大量的恶魔已经退去，看来离它们正式入侵还有一些时间。毕竟真龙火焰尚有余烬，也许时间龙神曾经布下的手段尚未完全失去作用。但是光残留下来的小部队，已经让周围百里都成为一片焦土！ 在这个消息通过魔法手段传开后，各地高层纷纷哗然，一面齐下禁口令，一面开始着手准备抵御魔灾。然而更多人知道再多的准备也是徒劳，他们唯能祈求神灵，企盼英雄出现来拯救这个世界。就像大陆上曾经发生过的灾难一样，总有些人应运而生。 至于某些口风不言的上位者，消息泄露后，现在更是焦头烂额。 科洛尔的女伯爵口风无疑很严，严密到什么程度呢，严密到不仅凌歧不清楚科瓦奇事件，就连城外那位本该知情的迦斐尔都是两眼一抹黑！ 元老会虽然没办法直接对付刀锋会，但他们可以在各方面对刀锋卫士进行打压、钳制，自皇帝殡天还不足一个月，刀锋会的总部凌云者神殿甚至已经完全被切断了来自各地的魔法传讯通道！ 更别说窝在维农修道院“养老”的迦斐尔。他虽然一直有关注科瓦奇的情况，毕竟他那位老朋友的私生子马丁就是科瓦奇教堂里的一位见习牧师！ 可惜啊，他已经被一些树叶遮住目光许久、许久... 作为一国情报总局的特务头子，迦斐尔不可谓不失败。这不是说刀锋卫士无能，实在是他们行事受到的阻力太大！ 好在，已经有不少地方的刀锋卫士意识到了问题，就连原本潜伏于科瓦奇城内专门负责保护马丁的那位刀锋战士，都已经派人向总部、向修道院进行求救，而他本人正和马丁一起、聚集着一群幸存者们，困守在科瓦奇的大教堂中！ 第二次进入城堡，凌歧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小伯爵，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有些瘦弱，穿着睡袍，像是刚刚被人叫醒，看他的眼神怯怯，似乎被吓到了，结结巴巴连打个招呼都口齿不清。 女伯爵本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提前和某个疑为未来国君的男人结下交情，不料屠灵者的气场太强，已经不是魅力下降两点能够表述，简直是生人勿近。 倒是神秘的女法师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不像其他人看他要么疏远要么畏惧，反而很感兴趣的样子，一改先前的冷漠，这甚至让他怀疑这个女人其实是某个邪恶阵营的极端分子。 在女法师热心的提议下，凌歧四人直接住进了要塞二楼的客房，和她毗邻，显然女伯爵也认为这很合适，一来可以更好的保护某人，二来不乏监视的意思！ 一夜过去，又是一天，除了无聊的拜会，可笑的试探，凌歧没有等来迦斐尔，刀锋卫士也不曾派人进行接触，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未发生过一样。 其后的时间，为了不加重旁人怀疑，凌歧除了必要的宴会，一直躲在房里苦修召唤术。 受到屠灵者这一职业天赋加持勉强达到中级的召唤术，很轻易就让凌歧吃透了路西恩留下的魔法书，他现在已经能够轻松召唤骷髅战士了，不过“召唤骷髅”毕竟属于特殊技能，也就是凌歧多半要放弃的技能，所以也没怎么用心练习。 至此，一书彻底失去了价值，直接被凌歧随手丢在床头柜里。 倒是他新获得的几个由天赋附加的技能，运用起来更让他觉得心应手，仿佛已经掌握了很久，完全没有半点生涩感！ 关于职业为何会附带天赋能力这个问题，凌歧其实有着自己的猜测。他怀疑本世界的特殊职业，根本不像外人传说那样，只要获得传承就能成为其职业者，或者说那只是最表面的传承方式！ 真正继承一个职业的，最核心的人物，永远是少数，而他们骨子里就有着和该职业相匹配的因子，或是信念，或是别的，凌歧认为那是一种隐性的天赋！ 所谓职业只是把你深藏的天赋能力挖掘了出来！ 拿他自己来说，内心黑暗的程度绝对符合屠灵者的标准，如有必要，就算毁灭世界也不会有半点愧疚。加上黑暗神力对身体的改造更是令他背弃的光明，如此一来，他和这个职业的契合就算达不到百分百，至少也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是凌歧关于职业能够带来天赋的不完美猜测，却也解释了为什么大多数职业者学到的只是技能，只有极个别情况才会激活天赋。 比如李奥也有职业，叫做心灵射手，普通职业中的特殊类别，据他说心眼这个技能就是心灵射手的标志，但那只是一个特殊技能，而非天赋。这种特殊技能很多，腥风怒嚎是一种，狂战士的狂暴也是。 然而最早发明这些特殊技能的，各种战斗职业开创者们，真的是靠着误打误撞、或者单纯的研究获得这些相当实用、堪称底牌的能力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一部分职业最早的创始人，其标志性的能力，本就是一种天赋呢？！ 这个世界天生拥有强力天赋的人可不少！尤其在上古时候！ 凌歧不清楚，也能感觉到自己获得传承的罕见程度，别管传承本身坑不坑爹，那是一种天赋的共鸣，本能的呼唤！ 并不是黑暗选择了他，或是他选择了黑暗，而是一种冥冥的契合，相互的选择，可谓之命运！ 第三十天，下午时分，凌歧在屋内随手一招，只见一头高达两米的大型骨兽凭空出现！ 这是一头类似迅猛龙的骸骨生物，但它的前肢更长，几根岔开的趾爪长达尺许，好似一扇骨刀，看着就令人觉得心寒！ 粗大的腿骨，尖利的牙齿，骨骼表面一道道血管似的粉红色脉络，都让这头骨兽平添狰狞强悍的感觉！ 这就是凌歧新获得的天赋附带技能之一——召唤屠杀者！ 凌歧将注意力集中到这头骨兽身上，立刻出现一副类似召唤骷髅的属性列表，却和他先前召唤出来的几只“屠杀者”属性略有差别。 从召唤第二只骷髅开始，他就已经发现，像这种召唤技能，召唤出来的怪物只是同一种类，强弱有着很大的随机性！召唤来的“屠杀者”拥有不同的属性，也只能再次为这一猜测进行佐证，彻底把它变成一条规律。 当然，这种随机性大体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不能说召唤出来一只骷髅能锤死骷髅战士，这种情况必须不会出现。 凌歧挥手驱散掉屠杀者，这玩意儿只能存在五分钟，战斗力倒是不弱，一个大概能顶两到三个普通士兵，主战属性都在十二到十五点之间，就是技能少了些，勉强够用。 相应的，就算有着中级召唤术作为支撑，凭他的精神力，一场战斗最多也就释放两三次，否则就会造成精神疲劳。 一整天下来，直到晚上八点，离凌晨回归不足四个小时，女伯爵都没怎么烦他。就连最近总找机会和他接触的女法师都闷在闺房中，足不出户。 他哪里晓得某个女人正在抓狂，几天的调查毫无寸进，隐隐中像是有一股庞大的势力正在阻挠她动作。 这几天阿丽亚娜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帝王护符的确应该是皇帝亲手交给凌歧的。因为她已经从大半个月前由长老会通过神启获得、并在事后传给各地伯爵的魔法影像中，找到了混在其中毫不起眼的凌歧，确定他是皇帝遇刺的唯一知情人、幸存者！ 实际上何止女伯爵抓狂，就连长老会的人都疯了，那位权倾一朝的帝国首相，在得知有个疑似“平民皇子”的人物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后，已经亲手打断了三个家奴的腿脚，至于那几天负责帝都各个城门守备工作的军官们，更是集体遭到贬谪，发配去扫大街了，其中就有凌歧的某个老熟人。 至于凌歧住过的旅店，去过的地方，更不知被查了多少回，洛珊大妈整张脸都已经变成了铁青色。 某个小侍女反而因祸得福，由于和凌歧的良好关系，疑似还有更亲密的私情，直接被首相暗中派人监视起来，表现在外就是莫名其妙收到了一份可观的遗产。 当然，若是某天老首相确定凌歧并非遗落民间的皇子，而是个货真价实的泥腿子，不知道又会作何想法。 凌歧能察觉这几天伯爵府中的诡异气氛，他发现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这次好像有点玩大了，有几个奴仆甚至在暗中大胆的给他塞了纸条，写着一些含糊不清的东西，凌歧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某些势力把手伸进来了。 纸条一律被他烧成了灰烬，不作理会，他只关心迦斐尔的反应。 维农修道院中，迦斐尔再次翻看着一份被人送来的档案，一页页认真看过去，连半个字都没漏掉。 在他的桌上，还有这另一份血书的求救信笺，日期是在九天前，可他竟到今天才收到！ 表情一直都很平静的迦斐尔，随着似曾相似的内容看到的越来越多，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阴沉。 很快，他将档案翻到最后一页，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我又浪费了半天时间。” “只是为了确保希望不会从手上溜走。” “可惜——” 迦斐尔一手握着档案册子，五指用力，雪白的纸张上出现了一道道褶皱。另一只手则按着那份血染的信笺，好像要把整封信都碾碎！ “如果你真是他的儿子，我不介意向你道歉。” “唉~~” 轰！！！ 狂暴的无形气流凭空炸开，仿若利刃咆哮凝聚后爆发的炸弹，纷飞的纸片直接被搅成碎末，迦斐尔身前五步之内一切俱为齑粉，而他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欺骗我，我不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但我很快会让你知道我的道理！” 目视着窗外黑暗，迦斐尔平静的说着，下一刻，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