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大小姐吃了一口之后,瞬间觉得自己的嘴里好像被一种滑嫩鲜香无比的味道占据,那rou又滑又弹的感觉让她嚼了几口都不过瘾,再加上黑胡椒颗粒带来的奇妙口感,这一口牛柳吃在嘴里简直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大小姐依依不舍的咽了下去,拿起纸巾状若不经意的擦擦嘴,说了句:“手艺还可以,不过比不上我家的厨师。” 陈怡玢本来还想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点的话瞬间就变成了:呵呵。然后她就自己在小桌上美滋滋的吃了起来,还觉得自己仓促之间没有准备好,否则材料更全一点,会更好吃的。 只不过受了两天康顿大学糟糕的食物荼毒之后,她对能吃到华夏的美食已经感激涕零了。 大小姐在旁边看着陈怡玢将那盘rou吃光,心里想着她明天一定要换一个厨师过来给她做饭!一定要比这个华夏人做得好吃! 第二天一早,陈怡玢早起打算去圣伊凡学院蹭早饭吃,结果刚出门就看见大小姐打扮得当坐在沙发上,看到陈怡玢出来,她立刻起身跟在她身后,俩人一起出了寝室楼,陈怡玢回头问她:“你找我有事?” 大小姐说:“我也想去圣伊凡学院吃早餐,顺路。” 陈怡玢想着昨晚她脚上缠的绷带,合计她走路也费劲,就没太跟她计较,主动说:“那我载你去吧?” 大小姐矜持的点了下头,然后坐上了陈怡玢的后车座,大小姐今天穿了一条深蓝色的过膝裙,裙摆顺着她的坐姿在风中被吹起微微的波浪,九月的康顿天气微凉,但是空气是带着芳草和花香味道的清新,校园里到处都是赶着上课的学生,朝阳都天边升起,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大小姐觉得今天心情挺好的。 俩人在食堂吃过饭,陈怡玢又顺道将她送到上课的地方,走的时候大小姐忽然拉住了陈怡玢的袖子,说了一句:“我十一点下课,记得准时来,我不想等太久。” 陈怡玢一听,笑眯眯的说:“我下课跟人约好了吃饭,恐怕你得跟别人一起走了。”她一点也没惯病,公爵家的小姐跟她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当个好室友而已,又不是她家的仆人。 大小姐一听,心里就生气了,但一想到她现在是有求于人,强忍着脾气说了句:“请你来接我。” 陈怡玢呵呵一笑,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跟她计较,爽快的道:“ok,你把我当朋友,我就把你朋友,我下课就往你这赶,你等我一会儿。” 大小姐看着陈怡玢帅气一把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视野里,刚才的生气忽然消散了反而在合计她刚才那句‘我把你当朋友’,大小姐心想,从小到大有多少人喊着要当她朋友呢,什么伯爵子爵家的小姐,甚至王室的公主,她们都说是她的朋友,可是不过是看中了拜尔森家的强大实力罢了,再说,她是拜尔森公爵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跟一个平民做朋友! 大小姐昂着头往教室走去,她心想:谁要跟一个那么粗鲁的人做朋友啊,像个男孩子一样还穿着裤子,还是那么丑陋的裤子,还会自己动手做饭的平民,谁要啊! 可是下课了,大小姐还是乖乖的等到陈怡玢来接她,陈怡玢把她送回了寝室正要离开,大小姐难得的说了一句:“中午我换了新的厨师,她带了很多食材,我自己吃不完,你也来吧。” 她觉得她上一次说出这种话,好像是六岁的时候邀请一个经常一起玩的小伙伴到她家里吃点心,只是那个小伙伴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了,因为她的mama说,那是一个园丁的儿子,不配跟她一起玩。 陈怡玢却因为早就跟黄薇甜有约拒绝了,大小姐脸上有点不高兴,陈怡玢又说:“给我留一点晚上吃。”大小姐的表情才转而好了不少。 等晚上陈怡玢从图书馆回来,发现厨房里真的给她留一个非常神奇的……苹果派一样的东西,之所以她还能认出来是苹果派是因为她闻到了厨房里的苹果味道,可是为什么苹果派里要插着一圈张着嘴向她看的鳕鱼!苹果和鳕鱼混合的味道,能想象么? 陈怡玢简直满头黑线,就在她怀疑是不是拜尔森大小姐在整她的时候,大小姐是挺得意的说:“这个厨师是我家做菜特别地道的大厨了,我家里人都特别喜欢吃她做的菜。” 陈怡玢看着鳕鱼仿佛像天空在诉说一样的嘴巴,真是瞬间无语了。她纠结的问:“鳕鱼和苹果的味道,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大小姐:“这可是我家厨师的得意之作呢,我家每次过圣诞节的时候,这都是她必须做的一道菜。” 陈怡玢:彻底无语了。但是在大小姐热情的目光之下,她勉为其难的拿着叉子在鳕鱼最少的地方弄了一口,吃在了嘴里,那口感,苹果和鳕鱼混在一起的味道简直让陈怡玢一辈子难忘。 这时她在旁边看到两个剩下来的土豆,简直像看到救星一样,立刻将土豆洗干净,用最快的速度将土豆切成一堆整齐的土豆丝,一边将土豆丝浸泡在冷水里,一边起锅倒油,因为调料不全,也就简单的大火翻炒了几下,盛出来吃了一口感觉土豆丝浸泡的时间短了,还是有点软,可是大小姐试尝了一口,好半天没吱声。 后来,晚上陈怡玢回来的时候,经常能在厨房里看到摆得整整齐齐的食材,土豆、胡萝卜、洋葱、牛rou、羊rou什么的,虽然每样只有一点,但是加一起也是挺多了,问大小姐怎么回事,她总说是中午剩下的,可是陈怡玢每次晚上做出了东西之后,大小姐总是悄无声息的尝一口、两口、一小碗……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陈怡玢和黄薇甜一起回了黄公馆,这一次陈怡玢往学校带了一堆食材,尤其是各种调料,酱油陈醋花椒大料干香菇之类的东西,因为黄公馆常年从国内采购,所以她毫不客气的拿走了一大堆,实在是这一个礼拜被康顿恐怖的食物吓着了,她还搬走了一小袋大米。 在黄公馆休息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回学校看书学习,本来黄薇甜懒懒的打算晚点走,但是看到陈怡玢这么努力,也跟着有了学习的动力,黄老爷看着她俩就露出了笑呵呵的样子,总说俩人要好好的,小姐妹儿,好好相处才是。 管家派人将一大堆吃的搬到小汽车上,俩人就一起回学校了,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在路上看到停在道边的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司机,司机看到他们的车开过来整个人就冲了过来拦在了道中间,大喊道:“救命!救命!” 给黄家的司机吓的紧急刹了车,后背吓出一身冷汗,司机下车就想大骂,可是对方的那位老司机却焦急的喊:“这位好心的先生,求您了,救救我家夫人,我的车子出了问题,请你将她送进市里的医院去!” 黄家司机上前去看,果然有一位老太太躺在车里,老太太好像犯病了,一直在呕吐,车子里一股酸腐的味道,司机跟黄陈俩人汇报了情况,陈怡玢让黄薇甜别下车,她下去看看,结果陈怡玢发现这位老太太好像是曾经有一面之缘的卡文迪许教授? “这位是?” 老司机立刻道:“府上是卡文迪许家,先生现在就职于财政部。” 陈怡玢一听,果然能对上,不疑有他,赶紧上车去看看状态,她上辈子也经历了老年的时候,甚至还卧病在床几年,祖上又曾经从医,所以对老年病还挺有研究的,她先翻了翻老太太的眼皮和舌头,先排除了不能移动的病症,这才跟黄家司机说:“挪到我们的车上去吧,这位是卡文迪许教授,赶紧帮帮她。” 这时黄薇甜也下来了,陈怡玢跟她说了情况,黄薇甜也着急得不得了,一群人赶紧将老太太搬到车里,快速的往市里重新开过去。 老太太上了车,陈怡玢发现老太太咽喉的地方肿起两处像囊肿一样的东西,她轻轻的用手摸摸,老太太就疼得出了声,嘴里还在不停的吐酸水,陈怡玢让车停下,将手指搭在她手上,给老太太号脉。 黄薇甜虽然是洋派女郎,但是也知道号脉的时候周围要静,卡文迪许家的老司机不知道,只看见那个女孩将手奇怪的搭在了自家主人手上,特别着急的问:“怎么不动了,她在做什么!” 黄薇甜解释:“她在救她!” 老司机完全不明白也不能理解,他很激动的大喊了两声,希望赶紧开车,陈怡玢气得大喊了一声:“闭嘴,我看看她的心跳!”其实是脉象,但是跟一个西洋人怎么解释脉象这种玄妙的东西。
陈怡玢说祖上是御医出身不是瞎说,她家到她祖父那一辈还是前朝皇帝的御医,到她父亲那辈的时候,她父亲虽然没有完全继承了祖父精湛的医术,但是在平城他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中医了。 所以他们家的孩子都被灌输过一点中医常识,他们家这门手艺不传女孩,但、陈怡玢小时候好胜心就很强,跟着哥哥们偷学过一阵的,在她十几岁读女中之前,在家的日子也就是绣花练字和偷学医术,她爸爸苦于没有传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里糊涂的教了她一些的。 不过中医在救急病方面见效不太快,所以那年她二儿子生了一场急病的时候,她才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去世,一方面是病太急她又没有多少cao作的经验,一方面也是没有现成的药材,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造成了孩子的去世。 等到她中年,跟着项大夫结婚之后,项大夫虽是一名西医,但也是略通一点中医的,再加上她也有心跟着学一学,在项大夫给人看病的时候也跟着学习和cao作了许多,到她晚年开始渐渐得老年病的时候,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了。 现在给这位卡文迪许太太号脉,摸索一下就能唤醒当年的记忆,很快沉下心来听老太太的脉象,她家的老司机被陈怡玢吼得不敢吱声,陈怡玢听了几分钟之后,老司机等得焦急要重新喊了,她才放开手,说:“卡文迪许太太肝郁脾虚特别严重,尤其是肝气郁结气滞机阻,估计她还得头疼头晕,胸口也发闷吧,不过像她这么严重的情况倒是少见。” 老司机听不明白陈怡玢这套话,车子又开了起来,黄薇甜倒说:“我听说,卡文迪许教授的丈夫和儿子在一战之中双双去世了。”老司机听了跟着说:“是啊,我家夫人本来身体挺好的,自从老爷和少爷去世之后,她太思念他们,这才总生病的。” 陈怡玢道:“怪不得呢,人到晚年受到这样的打击,谁也受不了。”她这回从黄家回来,是把自己随身带的行李又收拾走了一包的,他们陈家的女孩出嫁的时候,家里为了彰显自己是祖传中医世家的体面和身份,都会给女孩打一盒金针,这种特制的金针手艺后来已经失传,她那盒金针当年跟陆云鹤离婚的时候落在了乡下的房子里,后来丢失,这件事让她特别后悔,所以这辈子离开的时候她特意把这盒金针带走了,还特意小心保管着。 陈怡玢将金针拿出来,看着还在不断□□的卡文迪许老太太,又让司机停了车,快速的在人中的xue位、脚底的太冲xue、手腕上的内关xue上扎了几针,老司机一下接受不了了,正要嚷嚷,却见老太太呕吐的声音和劲头小了不少,陈怡玢又在神门xue上了扎了一针。 这时她跟老司机喊了一句:“麻烦你转过头去!” 老司机不干,犹豫不决,怕她对老太太做什么,让黄家司机给扭过去了,陈怡玢这才撩开老太太的上衣,在腹部的中脘xue扎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两眼陈怡玢,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陈怡玢说道:“你不要说话了。”咽喉肿成这样,一说话就会很疼的。 老太太于是闭上了嘴,慢慢又闭上了眼睛,陈怡玢见她醒了,就将针撤了下去,老司机看到自己的女主人醒了过来,并且暂时还不再呕吐了,简直特别不好意思,这一路上一直对陈怡玢她俩说感谢的话,说一定要报答她们等等。 老太太这症状其实搁在华夏一个稍微有点功力的大夫那里都能很快得到诊断,但在此时医学并不那么发达的沙弗,她这病就不好解释也不好救治,估计会被开很多刀。 陈怡玢将这些事在心里衡量了一番,才掏出金针给她下手的,一来老太太这病不算疑难杂症,她对自己也有把握,二来也不忍心这位老教授太遭罪,也就帮了个忙,举手之劳而已。 好在老太太转好了,将他们送到医院之后,陈怡玢和黄薇甜没有多留,俩人很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