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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我终究不会是她

    我望着那张牌位,心中有一丝不甘,我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站在这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死人。【】除此之外,我心底里还有那么一点嫉妒,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黄明燕这种男子,终其一生只认一人,至死不忘?

    “刚才在丞相府,你有一肚子的话要讲,却碍于外人太多,你最终也没有说出口。现在这屋子内只有你我二人,郡主若信得过,不妨说给我听。”不知道黄明燕是压根就没有感受到我的情绪变化,还是因为感觉到了,所以寻了个话题,避开了我的情绪。

    屋内的确只有我跟他两个人,但黄明燕难道就不是外人吗?我如果讲出了所有线索,以及自己猜测出来的答案,那黄明燕会不会为了保护曲丞相,而将这些话全部告知于他,最终毁掉所有证据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没法信任他。在我心里,喜欢跟信任是不相干的两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心底里这抹抵触感是打哪儿来的,但我就是不相信黄明燕,没有任何理由。

    “燕王殿下未免多虑,刚才对于那案子的疑惑我已经无所顾忌,在丞相府内全部讲出来了。燕王殿下既然说了五日之内会给我们一个交代,那素素定然相信王爷的话,只需等待最终的答案即可。时辰不早了,燕王殿下可否将我带去客房,给我预留出沐浴更衣的时间呢?”我到底是没有将心底里的疑团讲出来,我的确有很多话要说,但这些话是我要说给楚任羽听的,并不是黄明燕。

    黄明燕听了我的话,眼神里闪过一丝黯淡,轻声说了一句,“如若是她,必然会毫无保留的信任我。”

    他口中的“她”指的应当就是这牌位之上的月如吧。我有一丝不快,“燕王殿下可否不再将我与您的亡妻做比较,我终究不是她,又怎会什么事情都作出跟她一样的选择来?王爷难道不是应该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吗?如若王爷真的将我当做她,又怎会大费周章带我来看这牌位呢?”说到底,这信任一事,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他心中,又何曾信任过我什么,几时又对我诚心相待过?

    “郡主说的是,此事是本王鲁莽了。”他的自称变换的那一刻,他又成为了那个权倾朝野的燕王殿下,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我回望了一眼那牌位,刚才只注意到了这牌位上的字,却忽略了那牌位后面还悬挂着一副画。画卷上有美人背影,四处均是大片粉红桃花,宛若仙境之地。

    坦白讲,我还真的是不讨厌这桃花,那美人看背影也是身姿袅袅,想必容貌更是上乘。也对,能够被黄明燕爱上的女子,相貌怎会差了呢?落款上又小章,距离远,看不清字,想必依旧写着“上官轩”吧。

    我回身跟上了黄明燕的步伐,并且反手带上了书房的门,心中有一丝落寞无端升起。最终,我还是没有对黄明燕提起过两日就是十五的事情,我说不出口,人家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没义务非要帮我挨过这日子。

    人总要靠着自己去做好每一件事,不能总是给别人徒增麻烦。自己能办到的事儿,还是自己亲自来办最稳妥。

    黄明燕给我准备了一间客房,派了三名侍婢前来服侍,我没有推辞,甚至没有要求将翠儿带过来。毕竟一会是要去大明国的皇宫,翠儿的手艺与眼光仅仅限于南楚,对于大明皇室的喜好一概不知,所以我还是选择相信这燕王府的侍婢。

    这燕王府的客房也是十分气派的,“鸿程客”的天字一号房已经不小了,这屋子的面积却相当于三间“鸿程客”的天字一号房。所以这燕王府到底有多大,不需细想也能够猜得到了。

    足以容下两三个人的木桶之内有调配好水温的木桶,经过询问过我的喜好后,里面已经洒满了花瓣,一切只待我走进去就好。

    我脑子里暗自盘算着,这样的待遇若是放在“鸿程客”内,岂不是要收一百两银子才成?若真是如此,江云可还真是赚大发了。

    走进木桶,侍婢便上前来帮我擦洗身子,还有人用花瓣替我擦洗头发,说是这样的方式能够让我的头发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花香味。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切,侍婢们的手法很好,让人觉得舒服极了。

    冥冥之中,我听到耳边有哭声,很熟悉的声音,蓦地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渐渐的,那哭声又不见了,好似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幻觉。

    “你们刚才可曾听到了女子的哭声?”我询问几位侍婢,想要证明我刚才并没有出现幻听。

    侍婢们均是摇头,笃定的表示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声音,更别说是女子的哭声。

    我浸泡在温水中的身子莫名打了个寒颤,该不会是鬼魂在哭吧,不然怎么她们都没有听见呢?

    “帮我擦干净身子吧,不洗了。”我从木桶中站起身来,不想光着身子再坐在这儿。若这屋子真是闹鬼,我光着身子都没地方可去,岂不是成了任鬼宰割的羔羊?

    “是”,侍婢们也不多问,规矩得很,见我站起来便拿了帕子帮我擦干净身子,而后扶我出来,为我换了早就准备好的新衣裙。

    我望着身上鹅黄色的新衣裙,穿在身上略有一点长,幸好这为我准备的鞋乃是飞头履,底儿有些厚度,不至于让这衣裙拖地。

    “这可是你们府里哪位女主子的衣裙吗?”我见长短不是很合适,便猜测这可否是黄明燕哪位侍妾的衣裙,因为来不及准备,便为我取了来。

    身着绿色裙子的侍婢摇头道:“回郡主的话,这衣服是燕王殿下交给奴婢们的,奴婢们也不知道它原先究竟属于谁。不过,燕王府里,没有女主子。”

    听到这话,旁边站着的两个侍婢当即觉得她多嘴,用眼神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好了,帮我梳妆吧。”我怕那绿衣侍婢一会被人责备,连忙打断了这个话题,端坐到镜子前。

    她们的手很巧,不多时便挽出了我都叫不出名字的别致发髻。我凝视了铜镜片刻,而后道:“多谢你们了,这样子我倒是满意得很。”

    侍婢们点头称不敢,说这一切都是她们应该做的。

    这燕王府里的奴婢是**的真好,真是懂规矩的。“可有人能带我去正厅,方才燕王殿下带我走了一遍,我也没大记清路。”

    我哪里是没有记清路,而是压根就不曾记路。黄明燕在前面带我走的时候,我光顾着看他的背影,哪里还顾得上这从正厅到客房的路需要拐几个弯,路过哪些假山?

    最终带我去正厅的人还是那个绿衣侍婢,她好像挺喜欢说话的。我想,若不是这燕王府里有规矩,告诫了她们不可随意讲话,只怕是在她嘴里什么事儿都能套得出来。

    来到正厅之时,黄明燕跟楚任羽二人正坐在那儿下棋,你来我往看似玩得兴致勃勃,正如他们初见那日,楼船上的那一幕。

    只是这一日,我不再成为他们之间争论不休,大打出手的理由。毕竟已经抵达大明过京都之地,楚任羽的任务,实则已经完成了大半。

    “素素,你回来了啊,这衣裙的颜色很是衬你啊,燕王的眼光不错。”楚任羽抬头见我前来,赞叹道。

    我微笑,却听得黄明燕淡淡一句,“羽王谬赞,是郡主容貌秀美,姿色上乘,穿什么都好看。”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因为黄明燕说这话的时候,手中正捏其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之上,根本不曾看我一眼。

    “咱们何时入宫?”我开口询问,大明国的天气寒凉,天色黑的也是比南楚更早,现在虽然没到傍晚时分,日头却有西落的势头。

    此时楚任羽将棋盘上的黑子捡起不少,而后道:“燕王,观其这现今局势,可是你输了这一局?”

    “是输了,不过是这一局而已,看来羽王这一路上没少苦练棋艺,还记得楼船上的那一盘,输的还是你。既然输了,咱们这便启程入宫吧,门外已有燕王府的马车备好,这就走吧。”黄明燕站起身,如此说道。

    楚任羽听罢他的话,唇边竟然闪过一丝笑意。我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的表情。按照我对楚任羽的了解,此时他不是应当跟黄明燕计较一番吗?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人一到燕京城内,当即如同转了性一般,变得仁慈大度起来?

    “小姐,您是不是讨厌翠儿?”临上马车时,翠儿忽然这样问我道。

    我没听明白,我有表现出自己讨厌她吗?“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您刚才去客房的时候,都没叫上翠儿。平日里您梳妆打扮都是翠儿一手c办的,现如今您也肯换人了,指定是讨厌翠儿了。”翠儿嘟着嘴,一脸委屈。

    “你觉得我今日这打扮可难看?”我反问她道。

    她摇头,“挺好看的。”

    “那不就得了,咱们不就是为了见到大明皇帝时亮丽一些,别丢了南楚的人吗?好看就行,谁梳妆打扮的重要吗?翠儿,接下来进入大明国,可是一场无声的硬仗,咱们都得守好规矩,万万不可失了分寸,知道吗?”我叮嘱她的同时,也是在叮嘱我自己,警告自己千万别出差错。

    “翠儿明白。”她说完这话,向我伸出胳膊,让我扶着她迈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