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撒泼
容王扯住慕容琅,低斥道:“快住嘴!” 他说的这些话,传扬出去,会令温家蒙羞获罪。 “我为什么要住嘴?你们声声说要补偿若宁,可你们都干了什么?父王明明知道真相,却任流言继续,让世人都以为嫁给温如山的是若宁!若宁那么可怜,就因为她长得像你,被温如山利用,借用她的身份与宋清尘结为夫妻。宋清尘厌了、倦了,另攀高枝了,转身走了,又要若宁来给他们圆谎!你们都当若宁是什么了?当她心善好欺?当她没人真心疼爱? 容王爷,你枉为人父! 容王妃,你枉为人母! 你们宁可护着宋清尘,也不愿护若宁,你们好生令人寒心。 慕容玥,你卑鄙无耻,合着外人欺负、抵毁自己的嫡亲meimei!” 慕容琅越说越气,到最后,索性大骂起来。 谢婉君说江若宁不是她生的,可慕容琅不信,因为江若宁也闻不得花香,他越发肯定这是谢婉君的私心。 因他自由有心疾,长辈从不约束他,多是由着他的性子,这也让他逾加的恩怨分明,今日他亲眼看到凤舞、明月等人如何为难江若宁,又亲耳听到她们对江若宁的抵毁,早就受不住,此刻怒火燃烧,更是肆意叫骂起来。 容王要捂慕容琅的嘴,慕容琅此刻如此被惹恼的疯狂,灵巧地躲闪开来,又蹦又跳,额上青筋暴露,正破口大骂。 “你们护着宋清尘,当她就领你们的情?你们宁可看若宁受尽委屈,也要维护宋清尘的名声、地位。宋清尘为了她的名声,曾派杀手去青溪县刺杀若宁。就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为了阿宝,她心甘情愿地认了,她还说阿宝是无辜的。任由阿宝唤她‘娘亲’,任由她成了弃\妇。 meimei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她自小少人疼爱,她不愿说出来。 宋家、温家还有容王府。所有人都欠了她! 宋家教女无方,不守妇道,在皇家寺里先是勾\引温如山再是引\诱太子哥哥,就是这样的破烂货色,温如山和太子哥哥竟然都当成宝贝! 宋清尘那贱人是才女。我呸,狗屁的才女,还不是宋家为了让她嫁入皇家,故意弄出来的,那个贱人丢了皇家了脸面!丢了琪哥哥的脸面,更让太子哥哥颜面扫地!自己干出了不要脸的事,还要名声,让老子的meimei来背黑锅! 你们这些臭女人!自认出身皇家,你们替百姓、替皇家做过什么?狗屁没干过,就会花民脂民膏。就会欺负良善,老子meimei替百姓制药,为天下谋福……可你们却这般诋毁她……” 慕容琅又蹦又跳,活脱脱就是个被宠坏的纨绔,挥着衣袍,与要来捉他的宫人兜圈子,又奔又骂,又说又喊,丝毫不顾形象。 凤舞、明月等人完全惊呆了。 是为真相,也是为撒泼的慕容琅。 明月面露惧容。她这是犯了太岁,居然把娘家唯一的弟弟给招惹了,从小到大,何曾见到这样的慕容琅。 一些听到的官员、贵妇很快回过味来。 “上次在宋家赏花宴上。我就瞧着宋孺人比凤歌公主还像温大奶奶,原来宋孺人才是温大奶奶。” “这不是骗婚吗?” “居然因为凤歌公主长得像宋孺人,就让宋孺人顶了凤歌公主的身份?” “宋孺人的胆儿也太大了。” 当初太后回宫,对宋孺人的训斥是“无情无义、不贞不节”,早前还以为太后生气宋孺人在守节期间引诱太子,原来这里面牵扯到温家的事。 温令宪勾唇粲然。“爹,我就说大房温如山有问题吧,我早就怀疑凤歌公主不是真正的温大奶奶,原来是这么回事?” 而此刻,温鹏远面容煞白,看着周围官员奇异的目光,厉声喝问身边的妻子:“琅世子所言是不是真的?阿宝的亲娘其实是宋清尘?如山……如山他怎么能干出这等浑事,竟敢玷污皇家妇……” 谢氏定定心神,“这不关如山的事,他……他是中了算计,他早就后悔了,他不是几次请辞世子之位么。” 温修远父子走近温鹏远,揖手道:“大哥可是好教养,纵容如山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也难怪姑母要训斥大嫂。我们温家的脸面,都被你们大房丢尽了!” 温鹏远指点着妻子:“你知道此事?这么大的事,你竟敢瞒我?谢氏,好,你可真好!你们谢家姐妹的胆儿,还真够大的。” 慕容琅此刻跑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大叫道:“来抓小王啊!小王要是犯了病,一条命去了正好,也不用再看你们这些下流卑鄙之人的脸色,这是什么世道?还道朗朗乾坤,却是颠倒黑白。 凤舞,你道自己就是个好的,你未与章驸马和离,就与郑驸马勾搭有孕,还敢说别人不守妇道,不过因你是公主,大家不说你,像你这样的女人,若在民间,早就被浸猪笼了,还敢非议旁人。己身不正,勿论他人,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愧为人。 明珊,你仗着是敏王府的长女,以为有一个封号就了不起,你这是嫉妒小王的meimei封了公主。你讨好凤舞,还不是想从她那儿得到好处,从小到大,你除了巴结凤舞还会干什么?有本事,你把背里说凤舞的坏话重复一遍。” 有宫人要过来,慕容琅指着他们道:“过来呀,小王犯病丢了命正好!过来抓,小王正胸口疼,立马就要犯病。” 吓得宫人不敢去抓他。 这可是容王夫妇唯一的儿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便是灭杀了九族他们也赔不起,七八个人面面相窥,竟没一个人敢去捉他。 慕容琅模仿着明珊的声音、语调道:“呀,凤舞公主就是自以为是,以为是什么尊贵的嫡出公主,她生母出身远不如贵淑贤德四妃呢,果然是商贾家的外孙女,嫁两位驸马都是商贾,还真是掉钱眼子。生出的孩子也是一身铜臭,富而不贵,还妄想成大燕真正的贵人。” 明珊气得花容失色,指着慕容琅道:“慕容琅,你……你……” 这腔调、语气,就算没有十分的相似,这七分相似却是足足的。 “哼,敢说不敢认了!”慕容琅将头一扭,冷眼看着凤舞,“凤舞,你还真以为遍京城的人都敬你、重你,真是可笑,所有人都背后看你的笑话。太后爱宝石,你也跟着爱宝石,就算你拥有无数的宝石又如何,又岂能与太后的尊贵相比?” 明月吓得不轻,生怕慕容琅再把她在背里说凤舞的坏话讲出来了,连声道:“子宁,我错了还不成吗?是我不该说凤歌的坏话,你原谅我这回,你可别再闹了,你有心疾,可不能动怒,这动怒可是要丢命的。” 她是女儿家,慕容琅又是容王府唯一的儿子,万一慕容琅有个长短,这一辈子她也不用回娘家了。尤其是爱子如命的容王妃,更是当慕容琅如眼珠子一般护着。 慕容琅躺在地上,嘴里叫嚷道:“让我死了算了!让我就这样心痛死得了!我就与若儿meimei好,可她一出生,你们就把她抛弃了!让我死了吧,免得瞧你们诋毁我meimei,我还要心疼一场……” 谢婉君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伸出双手,声声道:“我的儿,你二姐说了若儿坏话,回头我就罚她。你别再闹了,要是犯了心疾,这可如何使得!” 容王看着撒泼大闹的慕容琅,明明闯了祸、捅了篓子,偏谢婉君还一个劲儿地赔礼。 明月这会子吓得不轻,如果慕容琅有个三长两短,往后她也不用回娘家了,谢婉君一直眼里只有儿子,何曾有她,她虽自小对母亲偏爱弟弟不满,可她只得这一个弟弟,是她将来最大的依仗啊。 “子宁,二姐错了,二姐以后再不说若宁的坏话了,我保证。” 慕容琅从怀里掏出只瓷瓶,用力一抛,“我不吃药了,就让我疼死算了!就当我用死赔罪,是我连累了meimei吃苦受累十八年……” 容王面容铁青,这孩子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哪有大男人躺在地上撒泼的,还真是新鲜,竟是把市井泼\妇的这套都学了来,简直就是个纨绔,还用死来要胁父母jiejie。 慕容琅倒在地上,嘴里“啊哟哟”地叫嚷着。 谢婉君立即让丫头寻回了瓷瓶,眼神里蓄满担忧,央求道:“子宁,娘一定待若儿好,你别闹了,快把药吃了,乖!” “不吃!不吃!啊哟哟,让我疼死好了!” 凤舞站在一边,带着敌意地看着明珊,原来明珊在背里竟是那样说她的,居然看她的笑话,居然看不起商贾人家出生的驸马,她喜欢宝石怎了,居然说她一身铜臭,还说她的母后不如四妃的出身高贵,怕是在心里还笑话,她生母的出生不如明珊的生母吧? 明珊尴尬一笑,“凤舞!” “我一身铜臭,不配与你为伍。”凤舞拂袖而去。 明珊看着还在撒泼大闹的慕容琅,“二皇伯母将琅世子骄纵得够可以!” 谢婉君冷声道:“要不是你们招惹我儿,他也不会如此。明珊,如果我儿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怪我说话难听。” “你……” 明珊就不明白了,她们不过说了几句闲话,怎么就招惹到慕容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