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理子的往事
身後的音乐教室里，突然传来钢琴声。 因为下雨天并没有急着回去的风昊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火刑台上的圣女贞德》（Jeanned‘ArcaubucherOratoriodramatique——PoemedePaulClaudel），钢琴弹得不错呢，贞德。” 眼前音乐室内的光景，让风昊露出了笑容。 注意到风昊的声音将头从钢琴前抬起、身穿武侦高中水手服的正是贞德。 贞德和风昊四目交接後，细长的蓝眼微张…… 随後斜眼看了音乐室的门一眼。 ——似乎在说，Followme。 风昊耸了耸肩走进了音乐教室。 贞德则一手插在腰际上，表情一如往常地酷俊。 贞德将两条细长的银色辫子绑在头上，浓密的後发垂到了背上。 “司法交易的手续完成了么？” “正是如此。” 她涂了口红的粉红色唇办，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不过，现在的我跟被囚禁没什么两样。因为交易的其中一个条件，强制规定我要到东京武侦高中就读。现在的我是从巴黎武侦高中来的留学生，情报科二年级的贞德。” “如果你想的话，只要和我说一声，无论何时都行的。” “别说出那么令人误会的话啊！” “话说你穿着这件还真合身呢……” “……可我自己觉得很丢脸啊。” 只见贞德面向窗户，对玻璃上的自己皱眉说。 她的身材以女生来说算是高佻，因此她只要挺直腰杆，肚脐就会若隐若现。 “而且这套制服是怎么回事。就算女生把手枪藏在大腿上是迪林格手枪时代以来的传统——未婚的少女，不应该随便露出腿来。” 说归说，你还不是穿在身上。话说，贞德之前那件炫耀腋下的盔甲，也是半斤八两吧。 “没有的事，我感觉你穿着这件衣服有着别样的魅力。” 风昊微笑着说完，专心看着窗上倒影的贞德—— 脸上升起一抹红霞，撇过头去。 “你对女孩子都是这样子么？” “不不不，只有我中意的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 “贞德，跟我说说伊·幽的事吧。” “你作为伊·幽的死对头还有不知道关于它的么？” “嘛，一来打发时间，二来有着一个卧底我好歹也想听出些是否不知道的情报来。” “那好吧，只是……” “有事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贞德不得不再度撇过头去。 好不容易再次回过头来：“咳咳，听好了。” 风昊坐在音乐室的桌子上；贞德则规矩地坐在椅子上。 她的腰杆打得笔直，双膝也稍微斜倾，坐姿十分大家闺秀。 两人的距离比刚才还要接近……贞德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有如嫩草般的淡淡芳香，这应该是古龙水之类的香味吧在这潮湿的季节当中，这种爽朗的感觉其实也不坏。 “在伊·幽里头，大家是老师也是学生。集结了拥有天赋之才的人物，彼此授受技术。永无止境地增强自己……终有一天，将会达到神之领域。那就是伊·幽。组织整体，并没有目的。有什么目的是个人的自由。” 天才之间互相拷贝对方的能力，变成超人。 概念本身是很好，的确很棒没错。 然而问题在於……从理子和贞德的作风来看，那些家伙没有丝毫的守法观念，是一个视法律如无物的集团。 “其中我教理子计划作战的方法，理子教我变声术……这也是那个相互授受的一种。我们的感情很好。因为理子是一个努力家。我很喜欢她。在伊·幽当中最渴望得到力量、勤奋学习的人——就是峰·理子·罗苹4世。理子比任何人都还要渴望变得更有能力。—心一意到，让人悲痛的程度……啊。” 随後，有位国中部的女生跑来敲音乐室的门，说社团活动想要使用这里—— 因此风昊和贞德中断了谈话，走出了音乐室。 外头依旧下着绵绵细雨，因此风昊和同样没带伞的贞德，跑进了附近的家庭餐厅「R0XY」。 贞德像武士一样的性格姑且不论，她是一个美人，拥有一副如同西洋冒险电影中会出现的外表。带着她让人格外显眼。 不想太显眼的风昊为了避人耳目，马上点了两人份的「饮料吧」，并将贞德拉到了饮料机前。 我拿起杯子，不经意往身旁一看……贞德正皱着眉头看着饮料吧。 “这是什么装置啊” “你不知道吗？” 风昊按下就好，香瓜苏打的按钮。 哔!咕噜咕噜…… “我要按哪一个才好” “就按你喜欢的吧。这是喝到饱的。” “喝到饱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爱喝多少都可以的意思。” “不管暍多少” “没错。” “那打个比方……假如我要喝一百公升也可以吗” “……有何不可呢？” “哪有办法喝得下那么多。你是笨蛋吗” “一百公升是你说的吧!” 贞德一本正经地说着奇怪的话，让风昊差点滑了一跤。 真是的要转学过来之前，应该先学习一下日本的常识吧。组织里难道没有人帮忙教给她一些常识么？ 风昊皱着眉头，当场将香瓜苏打一饮而尽。 偶尔会让人嘴馋啊，这种刻意做出来的香瓜味。 “话说回来，贞德你的日文很好嘛。” “因为伊·幽的通用语是日文和德文的关系吧。” “也是呢……” 在初次挑战饮料吧的贞德·达鲁克……这幅超现实的景象旁边，风昊竭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随后两人找了一个周围没人的位子，坐到店内角落的双人座。 贞德那杯原本没有放冰块的柠檬茶，不知何时开始浮着一块冰晶 ……这点我就不刻意吐嘈了。能使用强烈冰结弹的银冰魔女贞德，原来也做得出这么细致的技巧啊。 “言归正传，理子是为了自由才想变强的么在伊·幽。” 风昊轻声问完—— 贞德那对细长的美形双眼，一个长长地眨眼。 “是的……” 不仅如此，她的声音有如在同情理子的遭遇一般。 “因为理子的少女时代，是在监禁之中长大的。” 果然么…… “理子的体型现在会那么娇小，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吃到像样的食物……对衣服会有强烈的执着，是因为她过去只能用破布裹身。你大概不知道吧——罗宾家在理子的双亲过世之後就没落了。佣人们四处分散，财宝遭人盗取。最近，理子好像才刚拿回她母亲死後留下来的手枪。” “当时年纪还小的理子，被一个自称是亲感，谎称要收她做养女的人欺骗……从法国到了罗马尼亚。之後有很长一段时问，她被囚禁、监禁在那里。” “『无限之罪弗拉德』——伊·幽的第二号人物。是他监禁的么？” “是的。”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现在还是有点想杀人啊…… 贞德见风昊沉默不语，将脸稍微转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