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便宜行走
“我们每个人的皮肤上都有无数毛孔。当毛孔堵塞了,很容易引起炎症,进而导致脓疮。为了彻底治好您的皮肤,不仅仅需要内服汤药,也要外部配合,将您体内的湿毒拔出,将您的毛孔全部打开,让它们顺利的呼吸。” 急于早日恢复容颜的华喜夫人躺倒在一张软塌上。 卓文清轻轻为华喜夫人做着洁面,轻柔的按摩。 “为何按摩要使用醋?”华喜夫人道。 “醋有柔和的刺激作用,能使皮肤长得丰润饱满,在温热的水中加入少量的醋,洗浴和洁面,会让人觉得格外的凉爽舒适。”卓文清认真说道。 小心翼翼的洁面后,华喜夫人赞赏道:“没有想到你会用到醋来洁面。” “世间万物皆有其作用,即便是平凡的草木灰也有消除炎症的作用。”卓文清说道。 华喜夫人渐渐将眼睛闭上,紧绷的皮肤渐渐舒缓下来。 不多时,华喜夫人在卓文清的按摩下,昏昏欲睡。 “夫人,齐华去把檀香停掉吧。”卓文清道。 眯缝着眼睛的华喜夫人点了点头。 卓文清走到熏香炉附近,轻轻将里面的檀香熄灭。当卓文清回过头来,华喜夫人已经熟睡。 一个婢女走了过来,忧虑道:“夫人她——” 卓文清并没有回答那婢女的话,道:“今日起,夫人熟睡时,不得再次燃烧檀香。” 比卓文清高了一头的婢女道:“夫人没有檀香会不习惯。为何只有熟睡时?” “檀香会加剧夫人病症。但夫人燃烧檀香已是多年的习惯,若是突然彻底断掉,夫人定然会不习惯。为了夫人有个好心情,只能在夫人熟睡时慢慢减少,直到能彻底戒掉这檀香。”卓文清道。 躺在软塌上的华喜夫人淡淡地说道:“没有想到你心如此细腻,没有想到你会考虑如此周全。” 早就看出华喜夫人是假寐的卓文清故作惊讶地说道:“夫人,您——” “不过是一个习惯了的檀香,我如何会舍不得?”华喜夫人朝那婢女道:“今后,府中再不得焚烧檀香。” …… 尽管阳泉君想向内务府要了卓文清,专门在东阳府为华喜夫人配药熬药,但被华喜夫人制止。 “深宫重重,不要为太子妃增添烦忧。虽然是小事一桩,但若是被有心计的人所利用,也会酿成大祸。”华喜夫人低沉地说道。 阳泉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华喜夫人微笑着看着跪倒在地的卓文清。 “虽然此时还看不出你所配置的汤药有何效,但你那清水白醋的按摩,甚得我心。经过你的按摩,加之小睡,我这心和身子感觉清爽不少。” 微微点了点头,华喜夫人继续道:“为方便你今后自由行走,我会向太子妃讨要一块腰牌给你,你可持有这块腰牌自由出入王城。你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就懂得如此多的医理药理,她日定然有大的作为,莫要骄躁。”华喜夫人道。 卓文清心下欢喜,连忙朝华喜夫人叩首,道:“齐华谢夫人赏识。” 待卓文清退出房间,阳泉君不解道:“今日不过第一天用药,jiejie如何就断定她他日大有可为?” 华喜夫人脸色渐渐冷峻起来。 戴着长长护甲的手轻轻捻起一朵珠花,沉思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心思如此细腻缜密,为人又如此良善,他日,若无大为,那是上天被乌云遮蔽了。” …… 深夜,卓文清躺在桃红阁的床榻上,手中用力握着一个腰牌。 心情忐忑之外是惊喜。 为了能令华喜夫人主动为自己要来这样一块腰牌,自己故意调整了熬药的时间和次数,并故意让华喜夫人懂得享受自己的特殊按摩——用清水和白醋的按摩。 独一无二的按摩,信誓旦旦的用药,令华喜夫人需要自己每日出现在东阳府。 华喜夫人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么多年住在咸阳城,既是为了亲人团聚,更多的是做为华阳夫人的一个精神支柱存在。 这样一个人是万不可能随意要了自己这样一个小宫女住在东阳府的。 权衡之下,华喜夫人定然会取择中的办法——给自己一个腰牌,可以随意出入王城的腰牌。 有了这块腰牌,自己就可以接近绾歌,寻找公子武稼。 尽管明知这个想法是极度危险和不可为的,但早已把绾歌当作亲姐妹的卓文清还是决定为之奋不顾身。 一个精心绣制的锦囊被卓文清从袖子里摸出。 即将到月圆之夜,自己该怎么办,才能令这对心心相印的痴心人见上一面呢? 昏暗的夜色中,一个身影悄悄坐了起来,披上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卓文清愣住了。
那身影不是旁人,正是向来温婉贤德的红芷。 …… 夜风习习。 一个柔美的身影仰头望着坐在房顶的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道:“属下见过昌文君。” 坐在房顶的白衣少年正是搅扰工坊多时的楚国公子昌文君。 “工坊的地面已经全部撬起,所有潜在的可能的藏匿地点全部摸排过,并无任何迹象表明这工坊就是那藏宝之地。”柔美的身影俯首道。 盈盈的泪在这柔美的人儿的眼眶中打着转转。 呼啸一声,白衣飘飘的昌文君从房顶上飞下,飞落在那柔美的身影旁。 “jiejie辛苦了——”昌文君边说边伸出手来,大手落在那人的肩膀。 在大手落下的同时,柔美的人儿忽然一颤抖,朝一旁微微躲去。 这一躲,昌文君皱起眉头,焦急地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猛然将衣袖掀起。 看着那人胳膊上的伤口,十五岁的昌文君心疼地说道:“昌文君愧对jiejie——” 清冷的月从乌云中钻了出来,月光铺洒在两人的身上。 “能为公子做事,即便是死,红芷也甘心。”那人泪花闪闪地说道。 这柔美的人儿正是深受众多小宫女尊敬又欢喜的红芷。 韩嬷嬷从黑暗中走出,朝昌文君和红芷两人俯身拜了一拜,谦恭地说道:“韩容见过公子和红芷姑娘。” 向来以玩世不恭示人的昌文君正色道:“嬷嬷,该做的,我们已经悉数做了,该寻的,我们也已经寻遍。任凭如何努力,却丝毫不见那三阳杯的踪迹,难道是我们消息有假?” 韩嬷嬷道:“无数人付出鲜血和性命才寻来的消息,怎么会轻易是假的呢?没有踪迹就是有踪迹,或许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在我们之前已经取得了三阳杯。” 红芷忧虑道:“若是有人捷足先登,那说明我们的一切谋划都在这人的视线下。” 一脸冷沉的昌文君将手中的玉骨扇打开,轻轻扇动,冷寒地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做渔翁总要好过做鹬蚌。” “公子的意思是?”韩嬷嬷疑惑地抬起头。 “放出消息,引四方纷争。”十五岁的昌文君肃穆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