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局
是原剧情就是这样，只是王佳楠本人没有发现，还是剧本已经控制不了鬼魂的行动了，鬼魂。【】。。已经就在他旁边了呢？但现在显然不适合他多想。 王佳楠也已经失去了深入思考时需要的冷静。 “好，那我马上就去。”根本没听清电话那头都交代了什么，沈赫然只是按照剧本描述，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点头，然后。。。他拎起了刚刚被自己放置在伸手可及的沙发扶手上的包。 沉甸甸地，和往常一样的重量，让沈赫然有了些底气。 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推开门！ 门外，竟是—— 沈赫然大叫一声，扯开拎包的开口！ 头顶挨了重重的一击。 为什么。。。没用？沈赫然愣愣地倒下去，诧异地想着。 。。。不对，为什么剧本没有提示他积分的增减情况？ 倒下的过程中，由于沈赫然挨了那一下，身子侧了过去。 沙发扶手上，有一个和沈赫然刚刚手里拿的包，一模一样的手提包，安静地摆着。———好聪明的鬼啊。 沈赫然再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漆黑。 没死？ 沈赫然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折叠着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黑暗，冰冷。 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个问题，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思考了。 空气。。。就快要没有了。 彻底失去意识前，沈赫然听到了一阵震的耳朵发疼的声音。 是现实还是临死前的幻觉？ 他想不管不顾，直接出声求救。 然而——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了。 黑暗，压抑，冰冷。这就是沈赫然，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认知。 时间退回上午九点。 秦朔在门上轻叩了三下。“陈主任。” “在呢，进来吧。” “陈主任，刚刚是有什么事？” “小王啊，”陈主任坐在老板椅上的身体向前挪了挪，脸上似乎。。。有一点点尴尬？——“这个呢，今天找你，是因为昨天那老人家的事儿。” “啊？”秦朔一脸迷茫。 “是这样，追悼会虽说没能圆满结束，但不是已经办过了吗？况且。。。”陈主任顿了顿，像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老人家的亲属呢，打算今下午就把老人的事结了。我那同学说老人脸上有些灰了，想找人把老人面部重新修饰一下。我想着一事不烦二主，就想让你再帮着弄一下。” 秦朔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迟疑。 “我知道，追悼会上出了那种意外，是有些晦气。但是这老人家一开始经的就是你的手。而且，”陈主任将桌上的一个信封推向秦朔这边，说：“红包也是加了一份。只是个面部修饰，小王你来的话不过二十分钟的事。” “这，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就算没有剧本着重标注，上司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王硕程也是没有理由推却了。 原剧本。 （王硕程取出张世强的尸体，将尸体推进了隔间。）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王硕程的身体忽然僵住，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脊梁骨后升起来） （他怎么会觉得，尸体变了？） （王硕程定了定神，再去看那尸体，那种荒谬的感觉又消失了，尸体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 “好像”。 换句话说，尸体还是变了。 只不过灵异力量对王硕程这个角色的感官造成了感觉误差，“骗”过了刚刚开始意识到危险信号的王硕程。 又要去给那具尸体化妆了，秦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忐忑。 现在的他，总有一种强烈到极致的“死亡预感”，这种预感的强度，此刻已经超出了他在《幽冥聚会》里临死的那种预感。 《幽冥聚会》，他可是差点就死在那部恐怖片里。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能力比以前高了，所以对鬼魂之类更为敏感了？秦朔宁愿是这样。 不然，就只能说，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比之在《幽冥聚会》里的那个鬼更为恐怖。 取出尸体，秦朔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的确。。。变了。 也怪不得一天要收拾好几个“人”的王硕程，能一眼看出尸体变了。 尸体的脸，几乎已经完全变成另一副样子了！不，也不是那么夸张，尸体与遗像，还是有那么三分相似的。 以活人死人区别为前提，让死者亲属相信这是张世强，还是靠谱的。 但是。。。为什么这张脸，越变越眼熟？ 秦朔只是记住了这张面孔，却不敢深入去想。现在，一点点分神，都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进入隔间，表现了一下王硕程后知后觉的惊恐，然后一只手伸向了口袋里攥紧了剪刀。 化妆棉蘸上水，一点点擦去之前王硕程涂上去的化妆品。没有了掩饰的面孔，似乎更加狰狞。 看着那张并不灰暗，一片煞白有如石灰墙面的脸色明显异常的面孔，秦朔的心忍不住突突了几下。 深呼吸，勉强平静了一下心绪，秦朔开始了再一次的上妆。 他的手看上去很稳。 但若仔细看，不难发现，秦朔的手，一直在发抖。 结束了，秦朔长出了一口气，有惊无险。 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弯下腰，手搭在推床上，就要把尸体推回去。 就在这时——干枯的，青筋暴起的手，扣住了他一只手的手腕！ 秦朔觉得腕骨要碎了！ 更让人心凉的是，攥紧剪刀的手，想取出剪刀，剪刀却卡在了口袋里！ 而那只被抓住的手。。。被固定住了，动不了！ 秦朔快速却又艰难地抬起头。 那具尸体。。。此刻已经坐了起来！ 它睁开眼睛，血丝密布的双眼突出眼眶，几乎变成了两个血球的眼球，正对着秦朔的眼睛！ 这部恐怖片和这批演员绝对是犯冲犯到家了。 沈赫然的道具先是卡住了拿不出来，再是被调换了，现在也轮到秦朔了，秦朔的道具也是卡住了！ 秦朔咬牙，微微松了手，然后向外猛地一拉！ 剪刀冲破了衣服的束缚，在秦朔的腰间狠狠划了一道，抽了出来。 剪刀拉出来的那一刻，秦朔的积分立马就扣去了一倍片酬。 那只手，也一下子就松开了。 1,2,3,4。。。尸体再度躺下。 7,8,9。。。尸体眼睛合上，秦朔立刻将剪刀收好。 屋内，一切正常。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接下来。。。该怎么演？！ 秦朔犹豫了一下，掂量着剧本目前对鬼魂的约束力。 短短几秒后。 “这就是所谓的诈尸么？”秦朔低声自言自语，“原来这一说还真的存在。幸好又躺下了，不然太吓人了，可是刚刚一紧张，竟把衣服扯破了。。。” “追悼会上又发生了那种事情，看来，这位老先生还。。。不过，这种事情，说出去也只会让人觉得我精神失常了吧？这样的事情，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也只好不说了，搞不好要丢饭碗的。张先生是老先生的儿子，应该不会被伤害的吧。。。” 秦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快速地将尸体推走。 秦朔担心的，是自己打乱剧本，用王硕程的身份告诉李绍祺饰演的张嘉健，他的父亲有古怪，会不会让最终幕提前到来。 李绍祺在恐怖片里算是老戏骨了，让角色相信鬼魂的存在这种戏码，在没有剧本着重标注限制的情况下，自编自演起来毫无压力，但是如果这样造成鬼魂提前对他下杀手，那未免就有些得不偿失。 毕竟，在这种比较注重解谜的恐怖片里，没找到根源性物品的重要线索，最终幕还是来得越晚越好。 解谜？秦朔脑海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这种乍现的灵光溜走的太快，以至于秦朔根本没法抓住这或许就是钥匙的线索。 一切按着原本的剧本走下去，仿佛之前那脱离剧本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 接下来的时间里，由于原剧本中王硕程也已经受到了惊吓，所以秦朔适时地表现出了一定的心不在焉和疑神疑鬼。 到了下午，王硕程已发觉自己状态不好，于是干脆请假回家。 紧接着。。。就到王佳楠的死亡剧情了！ 一路疾走，秦朔进了屋。 “佳楠？”没人回答。 客厅里，王佳楠，或者说是沈赫然从不离身的包就放在正对着门的地方。 还是。。。晚了一步吗？ 剧情里，王硕程到家，王佳楠失踪，本来就是脚前脚后的事情。 剧本里王硕程没带钥匙，在单元门口给王佳楠打电话，王佳楠帮他按开单元门，然后。。。 电话那头就没有声音了。 王硕程上楼，看到的，就是大开的防盗门。 秦朔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剧情，剧本只是着重标注了他必须打电话，却没规定他必须忘带钥匙。他带钥匙了，再加上走得快，所以，他比原剧本的安排要早到了四五分钟。 不过，和陈潇潇相似，王佳楠的死亡时间也有另一个表达方式，即接到王硕程电话后。又叫了几声，没有人应，挂断了还连着但没有了回应的通话，秦朔小心翼翼地检查房间。或许还要感谢上午那超出剧本约束的剧情，此时的王硕程表现出再多的谨慎恐惧都不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