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苍木之绿艾莉丝
自从听神秘灵体提到心灵契约后，格拉墨就一直处在愕然状态，久久未能回神。【】它嘴巴微张，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沉寂在回忆之中，完全不能自已。 “噢…看来是说漏嘴了。没想到，你居然知道心灵契约。”神秘灵体捂着额头，显得颇为懊恼。这次讲出的话，不再像之前那般生硬。灵动悦耳的声音，分明是清脆的女音。 “果然…你真的是…” 格拉墨指着灵体，准备道明她的身份，却被灵体的一声嘘音打断了。 “喏…他快醒了，我暂时可不想暴露。你自己明白就好，我很期待他的选择。”神秘灵体将头转到夜晨的方向，示意格拉墨稍安勿躁。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好吧…反正你们才是主角，我就在一旁看着。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伙伴知情后的反应。” 格拉墨恢复常态后，晃了晃脑袋，扑扇着双翼，落到了地面。在祭坛旁卧下，它盘起身子，开始打盹。知晓灵体的身份后，格拉墨仅存的忧虑也消失了。事情最终会发展成何种模样，全凭夜晨本人的意志。 “那么…就看你的表现了。天堂和地狱，选择权在你手中。” 神秘灵体幽幽一叹，退回了戒指。她刚刚已经察觉到夜晨灵魂传出的波动，夜晨恢复时，才是两人真正会面的时刻。 再说夜晨，他在喝下神秘灵体给予的药剂后，进入了冥想。说是冥想，和深度睡眠倒是差不多。借助药剂的力量恢复着，他始终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只感觉身体很轻很轻，思想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 对外界的情况，夜晨更是无法感知。他现在处在一个奇妙的梦境，就和刚刚领悟魔法，在元素唤醒法阵中看到的情形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个茫茫无边的白色空间。整个空间，除了白色外，再没有其他色调。如果不是身上这套华丽的服饰，他甚至都难分辨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在这个白色空间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夜晨无法发出声音，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干涸的识海在缓慢恢复着，就连体内的魔力源泉，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滋润，逐渐充盈。虽然不到进阶的地步，体内的魔力比之先前，又精炼了几分。别看只是小小的进步，基础对魔法师的进阶可是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 随着体力和精力的恢复，灵魂的疲惫一扫而空。处在白色空间，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正在进入他的身体，与他的灵魂融合。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仅是夜晨冥冥中的感应。不知为何，夜晨在心中已然将之当成了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感觉消失了。灵魂内到底多了些什么，夜晨全然不知。细细感知，没有半点异常，但他总觉得身体被烙印下了什么。思考了半天，没个头绪，再回过神来，夜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识海。 幽幽叹息一声，夜晨解除了冥想。当他睁开眼时，竟发现格拉墨正在他身旁睡觉。至于灵体，却是没有看到。狠狠鄙视格拉墨一番，夜晨站起身来，转回头向祭坛上的戒指呼唤道： “出来吧…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可以承认我的身份了吧。” 按夜晨的想法，在他通过灵体的考验后，已经坐实了仆人的身份。想要离开此地，理所当然要借助主人的力量了。虽说这个主人来历不明，但从先前的情况来看，神秘灵体加害他的可能性很小。 “已经做好准备了吗？那就开始吧。” 神秘灵体没有正面回话，现出身后，再次恢复了以前机械的语调。 “没什么可准备的，你不需要做些准备吗？空间跳跃应该不轻松吧？”夜晨先是问了一句，然后又俯下身，抱起了睡梦中的格拉墨，“对啦，可不能忘了小墨。” “空间跳跃？你在想什么。赶紧敞开你的识海，我要和你签订契约。” 神秘灵体和夜晨说的完全不是一件事，当夜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不由楞了一下。 “契约？那是什么东西，我可不记得你先前有提过。”亡灵魔法中的召唤法术，其实就是和亡灵生物签订契约的过程。不过，因为夜晨没有接受系统学习，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不过，他对契约这个字眼依旧不感冒，总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既然你都有了做我仆人的觉悟，怎么还在这种事上磨磨唧唧的。如果不签订契约，怎么确保你今后会听我的话。” 对夜晨的反应，灵体早有料想。因而，她并不着急。 “伙伴…别告诉我你不懂契约的含义…事到如今再反悔，之前的努力不就没意义了吗？”在夜晨犹豫不决时，格拉墨适时开口了。 被夜晨抱起后，它就醒了过来。本想着看场大戏的，却不料夜晨这个主角还不在状态。看他那样子，似乎连契约是什么都没搞明白。 “契约…我当然知道了…不就是跟卖身契性质差不多嘛，这点我还是可以理解的。”先反驳了格拉墨的猜测，夜晨继续对灵体说道：“签订契约后会对我有什么限制吗？是不是我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说呢？区区仆人，难道还想反抗主人吗？要是没有限制，契约还有什么意义。好啦，废话讲的够多了，把你的识海打开吧。” “这样啊…好吧。事先声明，我的原则不会改变。如果是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你趁早放弃那个打算。就算殒命，我都不会去做那些的。” 就如格拉墨所言，现在拒绝灵体的提议，又让一切回到了原点。何况，夜晨一直在注意着格拉墨的表情。从它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中，他还是读出了一些什么。 就算不相信灵体，格拉墨绝对是可以信赖的。就是不知道它和灵体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让它的表情如此古怪。 长长出了几口气，夜晨将识海敞开，任由灵体所为。也曾想过灵体是否会占据他的身体，但现今都没意义了。毕竟，他这次的选择是相信。 在夜晨依据灵体的吩咐行事后，灵体满意的点了点头。和格拉墨对视一眼，灵体从祭坛上的戒指脱离，化作一道流光，射入了夜晨的眉心。 灵体进入识海后，夜晨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内视识海，只见灵体双手挥舞着，在虚空中凝结出一条条精神链条。精神链条依照灵体的手势不断游走，最终形成一个圆形的魔法阵。 魔法阵成型后，神秘灵体继续对法阵进行点缀加工。一个个魔法符文从灵体指尖流出，镶嵌于魔法阵各处。望着那些熟悉的符文，夜晨陡然一惊。 他准备询问些什么，却怕打扰灵体施法。内心煎熬着，夜晨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终于等到了魔法阵构建完毕的那刻，他却是没能力询问了。 在神秘灵体将魔法阵烙印到夜晨识海中的那刻，一种从灵魂深处袭来的虚弱感瞬间传遍全身。浑身冰凉，就好像落入漩涡深渊的感觉。 意识在逐渐消散，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仅仅数秒，夜晨的眼前就变得漆黑一片。处在无尽的黑暗中，他不再单纯的认为这是个简单的契约。猜测着神秘灵体的险恶用心，又过了数秒，他的视野内出现一抹亮光。 循着光亮，夜晨终于逃出了这个黑暗空间。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 这个新的世界，遍地都是青翠的小草。高大的植被随处可见，在那些结出果实的位置，生长的是一个个半透明的气泡。 望着眼前这幕奇异的景象，夜晨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难不成，这是它的识海？又或者是记忆空间？” 无法准确定义这个地方，夜晨自言自语的猜测着。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生长于高大植被上的气泡纷纷脱落，向他包裹而来。 每穿过一个气泡，夜晨都感觉脑海中多了某样东西。待所有的气泡破裂后，他的脑子已经变成一团乱麻。回味着脑海出现的一幕幕记忆，夜晨心中百感交集。怔怔立在原地，他已经不知道用何种方式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就在他发呆时，突然感觉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醒悟过来后，才发现身前已经多了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拥有一头碧绿的秀发，长发绕过脖颈，搭在饱满的双峰之上。双瞳和发色如出一辙，却比碧色更显活力。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勾勒着最为动人的弧度。上身穿着由植物做成的短衣，下身为同质的短裙，浅浅的绿色和细若凝脂的肌肤交相辉映，仿若大自然的精灵。 如此感叹着，夜晨突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少女哪里是像精灵，那尖尖的耳朵，早已表明了她精灵的身份。 “苍木之绿艾莉丝，你就是我的主人吗？” 从那些气泡中，夜晨已经读取到了少女的记忆，知晓这点，并不奇怪。 “夜晨赫尔hikari……呵呵，主人吗？你似乎还没搞明状况。等你先把记忆理顺我们再谈话吧。” 艾莉丝摇摇头，淡淡一笑，留下这么一句，就把时间交给了夜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