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处置楼董氏(一)
穆凌落几日后再来楼家复诊时,依旧是由宿梓墨陪同一道的。 楼玉竹此时已然醒来,他已然是知道自家母亲所作所为,精神状态也并不大好,往日里温润如玉的男子,现在急剧地消瘦了下来,脸颊变得越发的冷峻了。见到穆凌落时,他勉强地扬了扬嘴角,笑道:“我听人说,是柳姑娘救了我,都没来得及跟柳姑娘正式道谢,多亏了你了。” 楼玉竹自然也知晓当日穆凌落的一番言辞,知晓她是因着以前的情分这才出手相助的,当初他不过是因着商人的利益观这才会相助,却没想到穆凌落竟然一直都铭记在心,而今更是救下了他的性命,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穆凌落摇了摇头,“不必,就当是我还当初楼公子对我的恩情,若不是因着你,也不会有今日的柳凌落。” 楼玉竹只当她是谦虚,还是开口道了谢,转而看向了一侧的宿梓墨,“也劳烦宸王殿下了。” 宿梓墨本就是陪同穆凌落而来的,但他的气场素来太强,且身份也高,自是不能叫人随意忽略的。 他闻言,只淡淡地扬眉:“不必。” 穆凌落在一侧的小杌子上坐下,取出了枕包等物,“我来给二公子把把脉吧,看气色,二公子体内的毒素也在慢慢清除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我给你看诊下。” 楼玉竹伸出了手,低声道:“麻烦柳姑娘了。” 穆凌落点了点头,只抬起了手,纤长如玉的手指落在了楼玉竹的脉搏之上,眉头微微地蹙起,半晌都没动作,待得来回都诊断了一遍,她才收回了手。 “柳小姐,我家少爷如何了?”旁边候着的小厮紧张地追问。 穆凌落边收起东西,边叫人取了纸笔来写方子,待得写好后,才回道:“我再给开了两贴药,今后按照我给的方子再吃。如今,毒已然解的差不多了,只是,我有一件事儿,需要跟二公子说一说。” 楼玉竹温和地颔首,“柳姑娘不必如此客气,直接唤我名字就可,柳姑娘有话但说无妨的。” 穆凌落看了眼面色温润的楼玉竹,优美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轻声道:“那毒极为的霸道,在二公子体内虽说停留的时间不长,但是,但是却给二公子的身体留下了后遗症。阿落无能,不能替二公子完全治好,今后二公子怕是……” 正说着,就见外头冲进来一个小厮,口中直呼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爷,外头……”看到屋内还有两个尊贵的客人,他不由怔了怔,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楼玉竹见他大呼小叫的,呵斥道:“什么事儿,如此的慌慌张张,没看到我有客人吗?” 那小厮吓得面无人色,连忙磕头赔罪,“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还请二少爷恕罪……” “不碍事的,想必是有大事,不然也不会如此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的。”穆凌落看那小厮吓得脸都白了,便替他说了两句好话。 楼玉竹本是怕宿梓墨跟穆凌落被冲撞,见他们两个不在意,便只告了声罪,转而看向那小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小厮着急地回道:“回少爷的话,是外头传来消息,说夫人她打晕了看管她的丫鬟婆子,往大少爷的院子去了……奴才怕,奴才怕夫人会对大少爷不利……” 当日楼董氏持利器刺伤了楼玉珏,而今楼玉珏还不能下床行走,这在后宅中都是极为严重的事儿。哪家的当家主母敢伤了嫡长子,好在楼商侯早已堵了府中众人的口,不然若是传出去了,倒是叫外人看了楼家的笑话。本来楼家就因着是商户出身而叫上流贵族而看不上眼,就算是出了位宫中妃子,在真正勋贵的眼中,楼家都还是满身的铜臭味儿,是低贱的商户。 此事一旦泄露,到时不但楼家会叫人看不起,怕是宫中的如妃也会叫人践踏,甚至是嫁入了敏王府的二公主也会叫人耻笑。 而楼玉竹并不知晓此事,因着怕影响了他养伤,楼商侯倒是没叫他知道这些,但楼玉竹向来聪慧,他与楼玉珏同时中毒受伤,且楼董氏就叫楼商侯禁足看管了,那当日的凶手是谁就一目了然了。他也知道,楼董氏为了他,向来什么都做得出来,此刻听说了这事,他顿时就着急了,唯恐楼董氏又去做出些什么来,到时楼商侯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了。
好在现在楼商侯还没回府,他连忙着急地要爬起来,“什么,我娘她……我去看看!”说着,他就掀开了被子要下地。 旁边的小厮急忙去扶他,“少爷,您的身体还没好,不能下地的啊……柳姑娘……”说着,他就求救地看向了穆凌落。 只是,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儿,她自是不建议楼玉竹现在下地的,但现在他心急如焚,怕是也不会听她的,与其让他在此担忧,还不如叫他去解决了这事儿。 “没关系,我还在这里,若是二公子有事,我随时会替他看的。你替你们家二少爷穿戴了整齐,一道过去吧!”穆凌落站起,就拉着宿梓墨出去回避了。 两人到了外间,宿梓墨抬手弹了弹穆凌落的额头一记,“你又揽事儿,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何时能改一改。莫要告诉我,你对楼玉竹也起了那同情之心。” 穆凌落捂了捂额头,宿梓墨的力道倒是不大,她揉了揉,答道:“哪有,若是真要说……我不过是想看看热闹罢了。再说了,”穆凌落望了眼室内,低声道,“无论是楼玉珏还是楼玉竹,他们这样儿的,都是不需要旁人同情的。” 他们那样骄傲的人,哪里会需要别人的同情。 宿梓墨淡淡地道:“既知道,那就只看了热闹就回去吧。” 穆凌落颔首应了,两人在外等了一会儿,就见楼玉竹一袭月牙白的锦袍,由人搀扶着出来,脸色比之身上的白衣还要苍白上几分,他勉强地笑了笑,几人就匆匆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