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朝试
就这样吧，怎么样？是把状元郎的冠冕戴在李计的头上？还是第一届科举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结束，无疾而终？ 刘羿还没想明白刘丙到底要怎么处理，刘丙已经起身回储秀宫了。刘丙刚刚二十四岁，正是精力旺盛之时，让他安心调理身子，他能受的了么？ 所以啊，尽管太医多次嘱咐刘丙要静养，可储秀宫中依旧夜夜笙歌，从未间断过。 刘羿又在地上跪了良久，也想了良久。他自问回到帝都后，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这大秦帝国着想，尽管有些行为触犯到了刘丙的利益，但那也都是为了这国家。 开式科举，他这半年多来没有一刻敢放松，脑中那根弦一直紧绷着，生怕某个环节出错。现在只是因为两个作弊的小人便要否定科举，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他要验榜，前三甲一共四十八人，无非是多浪费些时间而已。 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腿已经麻了，他坐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思索着验榜的可行性。 他自言自语道：变法哪能一帆风顺的？一点小小的挫折，岂能挡住本侯爷前行的脚步！ …… 李云早已经忘记了朝堂上的不快，刚进院门便嚷嚷道：“老伍，少爷再哪？” 管家道：“老爷，少爷还未起床，我这便去叫他。” 这都已经九点多了，李计还不起床，若是平常，李云少不了大发雷霆，可今天却没有，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他点了点头，快步前往书房。管家老伍就在后面跟着，聆听李云的吩咐。李云边走边道：“这些日子少爷太累了，让他多睡会也好，对了，把门口挂上红灯笼，再剪些喜字来，还要多买些红绸子，给少爷多作几件衣裳。” 管家有些不明所以，李云这是要干什么？要给少爷成家？不能啊，以前也没听说成家这回事啊。 说着话，俩人已经走到了书坊，李云坐下后，老伍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转手交给李云：“老爷，这喜从何来？” 李云是高兴的糊涂了，把茶水放在书桌上，这才说道：“老伍，李计考了状元，今早皇上金笔题字，光耀门楣，老爷我也跟着这小兔崽子沾光，这可是大喜事？” 管家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那试卷并非李计所答，而是他儿子小五答的。 小五比李计还要大上几岁，由于是管家的儿子，所以李计一出生，小五就成了李计的随从。 李计上学，小五陪读，李计睡觉，小五干活读书。小五聪慧，在明贤院学习时就比李计学习好。只是他没想到，小五竟然是状元之才。小五代李计答题，管家是知道的，但户部尚书李云却不知道。 李云道：“老伍，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准备，还要发请柬，大摆宴席庆贺。对了，让府上下人都到帐房领赏钱，每人五两，你去办吧！”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出门给下人赏钱去了。 朝中大臣都知道户部尚书家出了状元，赶紧前来巴结，有送文房四宝的，有送绫罗绸缎的，也有前来做媒送八字的。 李云也乐得接待，流水席随便吃，厨房从早上七点起火，一直到晚上九点都不带停的。 只是谁都没发现，管家老伍和小五这对父子神情有些不大对劲，李计和小五之间也有了些许隔阂。 腊月初十本是放榜的日子，一众学子尽数到公告拦上寻找自己的名字。一张大红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三百多人的名单，也就是说榜上有名这些人全都考中了。 学子想在上面寻找状元的名字，那红纸上却只写着秀才榜，根本就没有进士榜。在榜单的下面又一行醒目的楷字：榜上秀才，参加明年八月十五大朝试。 一众学子尽都不明所以，这大朝试又是什么？这是刘羿和司茹想出来的方法，验榜的气量太小了，那样也就说官方承认有人作弊了。而大朝试却不一样，大朝试是府试的升级版本。 各省府考试，学生太多，其中关系错综复杂，那考生认识监考官也是常事。所以，地方上举办的考试就称为府试，考中者称之为秀才，秀才再到帝都参加大朝试晋升为进士，这样一来，就捋顺的多了。刘羿把大朝试定额为三百人，分成三个考场，全用自己信得过的人监考，这样一来，若还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弊，那纯属是找死。 尹诺这段时间都神神秘秘的，就连侯府也很少去了。今夜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那文章就是小五所写的。案情的来龙去脉也都清楚了，李计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也从未想过当什么状元，之所以作弊，是因为他和段栗打赌所致。 刘羿想要变法革新，李云作为户部尚书自然知道，开试科举前，他曾经和李计说过，可以在变法革新这事上下些功夫。 李计懵懵懂懂，和小五俩人商议过后，找太学院的顾侍郎买了一份试卷。俩人的本意是把试卷做完以后，让李计背诵下来，考试时只要按图索骥即可。 可是李计不用功，每日流连烟花柳巷，醉生梦死，到了考试前夕，还去翠香楼喝花酒呐。 小五到考场送饭的时候，把家里的试卷送去了。本来是让李计抄写的，没想到他连抄都能抄错，考试结束时，李计直接把小五的试卷交上去了。 这一番始末，被尹诺查的个水落石出。尹诺道：“主公，太学院的顾侍郎不敢作证，那监考官也早就闻风而逃，若要审李计，也，没证人啊。” 刘羿背着手在房中度步，若要审李计作弊案，少不了要得罪李云，而且这其中又牵扯到刑部侍郎段长河，监考官和太学院顾侍郎。 牵扯的人数太多，实在不好深究：“算了，再多写一份请柬，送给小五，让他参加大朝试。” 尹诺道：“主公，那小五本是一个下人，如何能参加大朝试？” 刘羿皱眉道：“你怎么也会有如此想法？开式科举的本意就是打破士族垄断仕途，若科举还要把考生分为寒门士族，那还要科举何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