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糊涂
大雨一直下到黄昏才停，夕阳还有余晖，把帝都的建筑渡上了一层金边，地表水分蒸发，氤氲水汽升腾而起，如此美景，当是美轮美奂，让人心旷神怡。【】 邹维派士兵把护城河边的伤员抬走，突兀的把这美景填上了一丝凄凉意。今夜邹维是不会再攻城了，只要等到明天早上，陈浩霖的援军就会达到帝都，邹维再无法对帝都构成威胁。 累了一天，他早已经饥肠辘辘，返回客栈时，小二却告知刘羿家里下人都搬走了。 刘羿点了点头，便让伙计把晚饭送到屋里，吃过晚饭后，拿出纸笔开始修改变法内容，他要做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理清变法步骤以便于下面人实施。 公孙宏一倒，必然树倒猢狲散，应该到了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变法，最离不开的就是人才，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在全国各地建立学院，开课讲学。还要办科举考试，从民间提拔人才为国所用。 他以前书写都用鹅毛笔，大秦的毛笔用不习惯，他便想要到厨房找根鹅毛来。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司茹站在门外，司茹正抬手做敲门的姿势。 刘羿诧异道：“司茹小姐？你们不是已经离开了么？怎么还没走？” 司茹道：“下人都遣散了，奴家用剩下的钱在侯府旁边买了一栋宅子，刚才奴家去收拾宅院了。” 刘羿点头道：“也好，以后便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司茹道：“侯爷，奴家这宅子是给您买的啊，怕您不认路，特来带您回家的。” 刘羿本想把司茹也打发了，却不想这丫头想要报恩，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也好，等她想通了，以后想要离开不再拦着就是。而且他也确实需要个女人cao持家务，也就没再坚持。 “你在屋里等下，我去厨房找根鹅毛咱们就一起回家。” 司茹道：“侯爷要鹅毛做什么？” 刘羿神秘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新宅院就在侯府的对面，一座不大的四合院，正房三间，有左右厢房。正房已经收拾出来了，还特地收拾出了一间房子给刘羿做书房。 “一颗珠子竟然能换一座宅院？” 司茹道：“还剩了些，奴家拿去定做家具了，还要给侯爷添置些新衣裳。” 刘羿不再把心思放在琐事上，回到屋中去做鹅毛笔了。自己做的鹅毛笔笔尖不好用，两个小时才写了百字不到。 夜里司茹来送热水给刘羿泡脚，见刘羿用鹅毛写字，忍不住烟嘴而笑：“侯爷怎么不用毛笔？” 刘羿道：“我出生在亚述多纳，那里的人都用鹅毛笔写字，成习惯了，这毛笔实在是用不习惯……” 司茹笑道：“侯爷口述，奴家帮你书写。” 刘羿早就知道司茹是大家闺秀，却不想还识字，这可真是捡到宝啦。刘羿一边泡脚一边口述，司茹奋笔疾书，一手小楷写的俊美至极。 次日早朝，刘羿才第一次看到齐文程。头戴大儒帽，一身紫红色朝服，颔下胡须已经花白，不见一丝杂色。 齐文程看了眼了刘羿，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刘丙到了以后，齐文程首先呈上了一份官员人事变动，这是他昨夜一夜未眠做出来的，还在帝国通知内的九省一把手都有多少的变动，或调来帝都任职，或是平调。 这样一来，认那官员在一省之地经营多久，都只能人走茶凉了。 陈浩霖的地位被承认了，但张扬任九江行省布政司一职却不被批准，布政司一职交给了吴坚。 这么办事，着实有些不妥，这不是在打刘羿的脸么？不过，在金銮殿上，刘羿也不好多说什么。 刘丙大笔一挥，把太师齐文程的人事调动照单全收。 刘羿随后呈上变法提纲，成立帝国学院，开科举，由民间成立检查司等提案说了以后，刘丙只是答应了前两种，后面那检查司的提案还要再议。 刘羿转念一想便知道因由了，公孙宏刚被扳倒，刘丙好不容易暂时性的把权利攥在了手里，这时候若是成立什么检查司，不是等于权利变相的失控么？ 不等退朝，守城将士来报，陈浩霖在归京大捷，公孙图兵败，向着帝都来了。要知道，公孙图就算是兵败，手下也还有三万多兵马，若是大军进了帝都，难保不会冲入天牢，把公孙图救走。再顺带着把刘述从凤阙殿中迎出来推上皇位，那可就乱套啦。 齐文程道：“皇上，公孙图欺君罔上，理应株连九族，公孙图兵败，现在应该权益行事。” 刘丙问道：“哦？太师以为如何？” 齐文程道：“回皇上，速速问斩公孙宏，此事便不再提及。公孙图念及皇上仁慈，必然也会息事宁人。” 刘羿暗皱眉头，这算什么道理？杀了公孙宏，那公孙图还会感念皇上恩德？这不是歪理邪说么？ 刘羿连忙制止：“皇上不可，公孙宏和公孙图一母同胞，若是杀了公孙宏，无异于激怒公孙图。” 刘丙表面虽然没有变化，但不悦之色却在眼中一闪而过：“依羿陨的意思该当如何？” 刘羿道：“放了！” 刘羿一说放了，金銮殿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而后百官开始议论开来。 “放了公孙宏，无异于放虎归山，公孙宏回到韦曲，必然揭竿而起。” “公孙宏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应当株连九族，若是放了，大秦帝国颜面何存？” 刘羿回头把目光从百官身上扫过：“是他一个公孙宏重要，还是帝都免遭兵祸重要？” 不等百官答话，禁卫军来报，公孙图已经到了帝都城外，正命令尹偏将打开城门，要进城呢。 刘丙问道：“公孙图可说了其他话？” 那禁卫军道：“骠骑将军让皇上放了逆贼公孙宏，他便带兵回韦曲。” 齐文程听后，急忙道：“皇上，事不宜迟，速杀公孙宏，迟恐生变。” 刘羿真想不通，公孙宏搞的政变已经失败了，为何这齐文程还非杀他不可。难道一头没了牙齿的老虎真的那么重要？ 不过，他也没再多说，毕竟刘丙也有自己的主意。 刘丙皱眉思考片刻：“这事太师去办吧。” 刘羿听到这个结果，不免心中暗骂刘丙糊涂，若是惹怒了公孙图，现在就反了，谁来保卫帝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