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授业投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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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是你？” 余良与穿甲胄的男子异口同声。 “岳贤侄，余少侠，看你们早已相识。”郝魁言道。 “回郝世叔的话，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只是不知名讳，”顿了顿，甲胄男子看向余良，“我们还真是有缘，原来阁下姓余。” 余良微笑。 “在下余良，见过岳佰长。” 郝魁见多识广，精明世故，一眼便看出二人有过节，笑道：“余少侠，快就坐，我这位世侄可不仅是边军佰长。” 余良落座，正对着岳卓。 郝烈又道：“二位贤侄，这位余少侠曾救犬子性命，对郝某有大恩。余少侠，这位乐施从都城而来，乃当朝御史大夫长子，更是长宁长公主所招准驸马。而我这位岳卓贤侄，你早已相识，在边军任职，乃当朝太尉独子，二人皆人中人龙，你万不可怠慢。” “愚弟谨遵兄命。” 余良作揖回应，而后举樽邀请二人。 “在下余良，乐兄岳兄若不嫌我身份卑微，请共饮此酒。” 岳卓冷哼，无动于衷。 乐施拽了下岳卓衣袖，眼角瞥向郝魁。 岳卓无奈，不敢得罪郝魁，只能端起酒樽，挤出一点笑容。 “余少侠请。” “乐兄，岳兄，请。” 语罢，三人遮袖仰头，一饮而尽。 “酒逢知己千杯少，若是在座之人先前有什么误会，也如同这酒饮入腹中吧。”郝魁大笑，“难得两位世侄来看郝某，今夜我等不醉不归。” 乐施赔笑，举止儒雅不凡。 “郝世叔，家父对您甚是想念，只可惜他事务繁忙，无法登门拜访，这才命我前来。” 闻言，郝魁笑容更甚。 “御史大夫美意，在下铭记于心，待得贤侄与长宁长公主完婚之日，郝某一定备上厚礼，亲去恭贺。” “多谢郝世叔。” 二人继续寒暄，其中暗流涌动。 郝魁自知皇权式微，朝纲动荡，各地诸侯蠢蠢欲动，欠缺的，只是一个起兵的时机。因此他才闭门不出，躲在堡垒之中，以求安身。若是真去了皇都，定被皇室劫持，利用郝家的财力招兵买马，镇压各路诸侯。 乐施此行，无非探探口风。 皇室没落已成定数，他是商人，又怎会押宝一个必输之人，他等的，是一个能够席卷天下，荡清寰宇的霸者。如此，他才能保全家业。 此时，余良也没闲着。 他与岳卓四目相对，一言不发。 良久，岳卓开口道：“余少侠，我们先前有些误会，多有不是之处，还望余少侠包涵。” 余良一怔，不知对方何意。 “岳兄哪里话，是在下眼拙，多次冒犯，烦请岳兄不要挂怀。” “挂怀，自然不会。” 岳卓摇摇头，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沉声道：“你我之前多有误会，无非因为一头畜生，如今白鹿已在我手中，想来再不会有什么冲突。” “你抓了鹿兄？” 余良激动，竟一手捏碎酒樽。 “不错，怎么？余少侠舍不得？这也难怪，你与一头畜生称兄道弟，确实会不舍，只可惜，你那位畜生兄弟命不久矣。” “它在哪？”余良道，声沉似水。 “放心，他暂时很安全，有张虎及两百兵士看守，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蚊子都休想靠近。” “张虎也在这？”余良问道。 “怎么，余少侠，你怕了？”岳卓道。 余良怒极反笑，道：“呵呵，岳兄，我真不知道你为何要说这些，为了气我吗，还是你想重蹈覆辙。” “你想死！” 提及痛处，岳卓拍案而起。 席间之人吓了一跳，郝魁皱眉，看向余良。 乐施将岳卓按回坐席，小声道：“岳卓，你想干什么？这可不是皇都，不要乱来。” 岳卓不笨，也知礼数。 “小侄不胜酒力，世叔不要怪罪。” 郝魁大笑道：“无妨，小侄无须挂怀，诸位继续，畅饮一番。” 语罢，他又看了眼余良。 他有预感，这条池中金鳞即将化龙。 他也能感觉到，余良的心已不在金银庄，而是整个天下，区区一汪池水，容金鳞易，却难容下一条真龙。 余良不再多言，闷头喝酒。 岳卓也安静下来，但仍时不时的瞟向余良，眼睛滴溜直转，不知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余良，你死期将至。 岳卓冷笑一声，心头仇恨正浓。 若是余良躲在金银庄，别说是他，千军万马也杀不了，不过，只要将余良引出金银庄，以张虎武功，余良绝不会逃脱第二次。 如今看来，此计成了，余良已经上钩。 余良如何不知岳卓的激将法，但白鹿被擒，他只能以身犯险。 临近天明，酒席方散。 余良随郝魁同行，一路说了很多。 郝魁待他不薄，他不想连累，只能辞去职务。 镇边将军对白鹿势在必得，若不与金银庄撇清关系，难保窦无双不会怪罪。 他早闻窦无双与过节，这等同火烧焦油。 二十年前，窦无双家道中落，遭强敌追杀，曾拜会郝魁之父郝禅，但郝禅不想惹火烧身，又觉得窦无双野心勃勃，狂妄自大，便轰了出去。无奈之下，窦无双只能继续逃亡，最后被岳卓之父好心收留，才得以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