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牛

    白尺心有愧疚，不忍多再看一眼。他轻轻关上牛棚门，匆匆离去。

    第二天起来，白尺走出房门，却被院中的一幕惊呆了。

    前几天新种的蔬菜已经长出花开，白的红的紫的相映成趣，一群不知哪里来的彩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

    整个院子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宛如仙境。

    站在院里，连呼吸都是那么舒畅。白尺不愿意白白浪费这么多灵气，搬了一把长凳子摆在庭院古井边，手枕着头躺在长凳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当当当！”

    村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锣声，将他从睡梦中吵醒。白尺记得，一般村里发生大事才会这样。

    白尺立即爬起来，关上院门，快速赶到村里。

    村里已经炸开了锅，一大群村民聚拢在李主任家附近的那片空地上。

    百尺看到李大壮家前几年刚刚建好的水泥房，竟不知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撞破了一个角，粘着水泥的砖块散落在地上。

    房边的空地上还有一摊污秽的血迹，一旁还有一木盆热水，边上掉落一把锋利的剥皮刀。

    昨天还好好的李大壮，此时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赤裸上半身，任由村里的赤脚老医生给他包扎。

    他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应该是受到过度的惊吓。

    在他断断续续的描述，以及他婆娘的补充下，村民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早上，李大壮起来给老牛喂草，发现牛已经死了，就叫几个自家兄弟几个把死牛拖到空地上，烧了一盆热水，磨了一把刀，准备剥皮拆骨，多多少少可以弄点东西用。

    谁知他刚刚划开牛肚皮，牛突然身子一抖，一脚踢飞了李大壮。

    李大壮婆娘听到响动从屋里跑出来，却看到老牛拖着一堆肠子，一步步逼近李大壮，那情形甚是诡异。

    李大壮的婆娘壮胆拿了一根扁担挡在牛前面。

    老牛看了看她，却没有再攻击他们，转身撞向房角，李大壮婆娘还以为牛发疯了，要撞墙寻死。

    但不可思议的是，自家的房子宛如豆腐渣一般，被那瘦弱不堪老牛轻松撞破了。

    撞烂墙后，老牛竟然如人一般，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拔腿狂奔，朝大山方向跑了。

    一头牛撞坏水泥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村民都觉得不可能。

    “它明明死了！眼珠子都白了！身体也凉透了！一定是有鬼！”

    李大壮双眼无神，喃喃说着，神色甚是激动。

    老医生叹了口气，对李大壮婆娘说道：“你现在就找人去叫隔壁村的张撇子，请他开三轮车送主任去医院吧，不要耽误了。”

    立刻有个本家兄弟自告奋勇去请人。李大壮则被几个村民抬着去了村口等车。

    “李村长，要不我们拿家伙上山搜寻那头牛吧，免得他再伤人。”

    有村民提议道。

    李村长瞪眼骂道：“去寻个鸟！那疯牛这等力气，去了不等于找死？它肚子都破了，挨不了几天。通知村里人，最近都不要往山里跑，免得撞见那头疯牛！”

    村民想想觉得有些道理。不过村民一时间都没有离开，不知谁起了个头，纷纷说起最近这两天发生的怪事来。

    “说来奇怪，我们前两天孵出来的几只小鸡，有一只毛发居然是金色的，刚刚出生的时候还闪了一道金光。昨天那只鸡就不见了，在村里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村西头的李二婶神神秘秘的说道。

    有村民笑着打诨道：“你家的小鸡不会是成精自己飞了吧？”

    “又瞎说了，毛爷爷说过，建国以后，动物是不许成精的！”一人提醒道。

    “是啊，建国以来，科技发展那么快，飞机高铁满世界跑，哪个看到过妖魔鬼怪？”

    “过了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有见过哈！”李二婶抓着后脑勺说道。

    “跟你们说，昨天我家池塘里突然出现一个漩涡，我以为是塘埂哪处漏水了。我走近一看，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村里的牛皮王李二蛋突然说道。

    旁边的大叔骂道：“狗蛋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二蛋看了周围的听众一眼，说道：“我看见一条一尺长红色鲤鱼在水塘中间绕圈圈，那漩涡就是它造成的。于是我捡起石头扔了过去，那条鱼就沉入水底不见了，漩涡也消失了。”

    “你又想唬人了吧！一条一尺长鲤鱼能制造一个漩涡？”有人质疑道。

    二蛋急了，立马说道：“真的是这样子的！骗你我就是小狗！全家死光光！”

    “死仔你又在乱说什么，发誓别扯上老娘！”二蛋他娘在一边听到他说话，脱下自己的破凉鞋就要打二蛋。

    没想到二蛋一溜烟就跑了，速度贼快。他娘没有追上，一个踉跄还差点摔跤，惹的村民咯咯直笑。

    农村事多人闲不住，围观村民三三两两的，慢慢都走了。白尺也回到了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