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

    一个急匆匆的人影游走与大街小巷，手里慌慌张张地攥着一份文书，上面已经是百般皱褶。天公不作美，云海的边缘下起滂沱大雨，相信很快，这些石板大道，将再无人迹，脚步声，也会依稀渐远。

    ……

    “好了好了！说正事，你这次来真的只是讲明具体要求？上头没给你什么额外的指令？”尚谦曲用手指弹了弹肩膀上的落尘。

    “有什么指令啊！这次我的前来，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本来是下个月再通知的，为了保障，当然了！也为了这里居民的切身利益，还是越早通知越好！”成嘉因坐在雕刻精细的檀木椅子上，手上握着一根烟斗，上面还飘着缕缕灰烟，燃烧未尽的烟草仍然发出温暖。他轻轻将烟斗放在嘴边，刚刚张嘴，只听见尚谦曲的一句反驳之语。

    “其实，越早对于我们广源来说越是个负担，越早的安排撤离，我们就得多准备一部分资金去安排人手和住宅，时间也是钱啊！”尚谦曲的木桌旁静静放置了一杯茶水——用略微不搭的玻璃酒杯盛着，“当然！你们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对！”他皱了皱眉，不过嘴上倒说得痛快！

    “但愿还是不造成负担为好！”成嘉因顿了顿，稍加思索，又重新叼起烟斗，开始吞吐云烟。

    “你来的时候和羚田说了对吧！”尚谦曲摆出很正经的表情，手指的指甲戳着他伏着的木桌——这和成嘉因坐的椅子是一套——他本人的椅子则更为华丽。

    “暂且还没有！我这次来，没有想过，极光城墙大队那里要讨论的事情太多了，光靠我一个人估计顶不住。”成嘉因将烟斗端在一旁，他自己很清楚地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出色的医生，也许还是个不得了的生物学家，但是论战术，还得依靠别人。他猜得到坐在他对面这个男人，这个商业继承者会想些什么，所以，他也很快地想好了应对的台词。

    “那岂不是很浪费时间！效率何在啊！我的朋友。”尚谦曲不禁地把头一扬，显得盛气凌人。

    “除非搞得一团糟。否则就得等，等待往往很重要！”成嘉因用洞穿一切的眼神望着尚谦曲，很明显，在等待时间这件事上，他可太有经验了。折射阳光，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尤为立体，具有非同一般的锐气。

    “可一起过来不是更好吗？”尚谦曲披肩上的绒毛十分耀眼，身上穿的卡其色西装也极其时尚。

    “那不是个办事效率特别快的人，我想还是静待花开好！”成嘉因眨了眨眼，“懂我意思吧！等一个成熟一点的更加完善一点战术会好很多！”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不是太靠谱。”尚谦曲拿起手边的茶杯，准备缓解一下嗓子的干渴。

    “当然不是，不过，慢工出细活儿罢了！”成嘉因缓解气氛般地笑了笑，“他的战术会将会惊世骇俗！”尽管他知道炎侯的本分并不牢靠，但不能如此说出来，因此他刻意地绕开了那个敏感词语。

    “这种人，除非有所进步，否则，太拖时间了，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早就贯彻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了！”尚谦曲五指叉开，对着自己的胸脯拍了拍。

    “所言极是！哈哈！”成嘉因也很识相地攥起拳头顶了顶自己的胸口。

    欢声笑语之间，民众的撤离工作已经马不停蹄地开展了起来，犹如迁徙的马群，大量的平民被移至本初认定的安全区域——熊城，那里是天鹰城最东部的水库及其附属城。同时，也是最偏远的。在那里搭建的临时避难所已经蚁巢般交织在靠北的丘陵脚下——这里是天鹰城建筑物最稀疏的一块荒地——那是熊城丘陵，也是天鹰城最大的丘陵群落，地势复杂，且神秘叵测。至今也没有准确记载熊城丘陵的地理史书，只知道，它的东北面，连接着天鹰城的东北城墙。

    远方的“烟庙古城”，羚田正整理着一份份来自于“广源财阀”的细则文件，相对于政府发布的红头文件，这些细则的条件更加令人窒息。签署每一份文件时，眼睛都不能忽略一个字，企业家们最爱玩的文字游戏可能就潜藏于这一字一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