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笔直漂亮的石板大街,辉映着四周的高楼林立,钢筋混凝土的城市与高祖城的石砖墙瓦形成强烈反差,而商店小铺的叫卖声更是日日不息。 日夜繁忙的医院内鱼龙混杂,柔软的病床与温暖的被窝成为了许多军人的梦乡,这里的爱仿佛是稀缺品,这里的人心个个彷徨,个个充满了危机感,没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也只有极少的人会相信苦口良药。 麻雀倚在窗棂,俯瞰着川流不息的光正城,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恐怕只有皇帝和飞鸟才会有这般享受。 “鸟?”“没错那是鸟。”成嘉因坐在慈秋的床边,手上还拿着一份干净的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他面前这人所有的资料。“那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不应该在那个极乐世界吗?”慈秋侧过脸面对着成嘉因,眼神茫然,心中更是一片空白,不带有一点点情感。“你在高祖城被发现的时候,正是正山将军领队抗击铁虫,几乎,所有幸存下来的百姓都全部被转移到了崇灵城。”成嘉因抬了抬眼镜仍仔细地阅读着这一份重要的资料。“那这里是崇灵城了吧?我哥哥呢?”被切割的光线通过窗户放射在慈秋的白色床单上,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嗯——这里,是光正城。”成嘉因正眼望向慈秋,他的头发正散落在枕头上,对于男人来说,这长度是明显过长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所有的难民都被转移到崇灵城那里吗?”慈秋从床上坐了起来,光线直直地穿过他的头发,显得褐黄,眼神中还略略带些惊讶。“因为,你比较特别,等等。”成嘉因向站在一旁的护士挥挥手,示意将走廊上的车子推过来。“其实所有难民的其他携带物品都是禁止的,不过,你是个例外,你不仅没有赶上最后一班恒车,而且在正山指令的战线下,还有,你的发明,引起了正山的注意,他貌似很支持你的发明,很欣赏你,以至于他用专门的货运缆车送来。”一辆装着微型蒸汽机全部配件的小推车被拖了进来,“额,不过这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你是怎样在心脏肌rou完全被刺穿的情况下还活着回到这里,并且保有很强烈的生命体征。”成嘉因慢条斯理地说。“嘉因,这该是皇室赐字吧。”“对的。”“那你应该知道一个人。”“谁?”“慈封人。”“你说的是那个一天到晚研究铁虫与人类关系的科学疯子?”“不,慈礼的研究是完全正确的,不过是没有一个人去勇敢站出来,去证明他研究的存在,包括他自己……原因就是人类过得太过安全,太过衣食无忧了,没有外界的压力便无法进化。”慈秋的心宛如冰雪之封,既是冷的,也是死的,他憎恨那些人,却又感谢那些人,这种感觉他无以言表,只可在内心一直压抑,直到某天的爆发。“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莫非你觉得这样一直堕落下去是正确的吗,这的确需要一具又一具尸体的堆叠才可以走向成功,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没有任何防备,没有任何计划吗,任由那些禽兽东奔西走,残害生灵,而想苟活的人类却无顾他人的生命,这样太过浪费了!”慈秋眼神如同伸出一把利剑,无比锋利地指向他面前的这位医学奇才。“我是个医生,我觉得我做到的,只是拯救人们的躯体,而其余的就是皇族以及政府的事了,在这样的时代中,发生这种事情,我想,应是没人可以预想到的。”成嘉因的眼神一直在回避。仿佛在逃脱着什么,在解开某些束缚,“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无法再次挽回,毕竟死人不可复生。”“我觉得我已经重生了。”成嘉因站了起来,缓缓走出病房:“我觉得你需要一点时间,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