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昔情谊(下)

    “你为何会阻碍我杀了他？”

    看着那忽然之间将他逼退，出现在他面前的方元，王逆有些意外，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在他看来，方元与方少流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极差，他要杀方少流，方元应是不会阻碍他才是，甚至会感觉到喜悦才是，不过，他旋即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于是，王逆说道：“他说过，他在他的家族中身份地位尊崇，你会阻止我杀他，是因为你如今身在他所在的家族之中，你若是就此袖手旁观，就算你在此人的家族之中有着什么人庇护，也没有丝毫可能继续留在此人的家族之中，你这样做法也是为了表现你的忠诚，这样更有益于你留在他的家族中。”

    “我想，其实，你心中应该很清楚，你应该也很想杀了他，那么，我杀了他，你应该很是欢喜才是。”

    王逆眼神忽然变得极为深邃，就这样看着方元，似是能够看透方元的一切心思。

    其实，就连王逆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知为何，他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似是已然历经了诸多岁月沧桑，似是能够看尽一切的人心，他感觉自己就好似不是少年，而似是一位历经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沧桑老者，是一个老怪物，而方少流等人在他的眼中就宛如未经历任何世事的稚嫩孩童，这种感觉极为怪异，又仿佛极为正常。

    方元神色怔怔地看着王逆，内心极为震动，他完全没有想到王逆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人吗，方元的神色极其复杂，于是，他叹息了一声，“你真是小逆本人吗？”

    他极为怀疑在他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不是王逆本人，因为此时在他眼前的少年与他印象中的王逆相差确实太过不同，就算他们二人已有十年未见，但在他想来，也不至于与他印象中的那人相差如此之远。

    “这哪是一位少年人应有的模样。”方元心中叹道。

    眼前的王逆无论是神色还是眼神，或是说出的话语以及语气，哪是一位少年人应有的模样？这分明是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沧桑老怪，尤其是王逆那忽然变得极为深邃的眼神，那冰冷无情的目光，更是让方元极为怀疑王逆究竟是不是本人。

    最初再次相见时，王逆虽然与他印象中的那人有些不一样，但是，毕竟他们二人已有十年未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依然能够找到他印象中王逆的影子，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王逆忽然之间竟是发生了如此剧烈的变化，除却相貌他依然熟悉之外，他竟然在此时的王逆身上，找不到丝毫他印象中那人的影子了。

    “不然呢？”王逆忽然感觉有些好笑。

    方元就这样看着面前忽然之间变得极为陌生的少年，神色极为复杂，那冰冷无情的目光竟是让他生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竟然不敢与之对视。

    看着这张他依然有些熟悉的少年脸庞，方元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那种惧意。

    对于王逆所说的那一番话，方元并没有否定，因为他知道他心中确实存有这样的心思，他也没有丝毫顾忌到此时方少流这些世家子弟的任何颜面，于是，他很是直接承认了王逆所说的那番话语。

    “你说的不错，我会阻止你杀他，确实是存有这样的心思，我也承认我也很想杀了他，你若是杀了他，我自然也极为喜悦，不过，能够留在他方家对我而言，是改变一生我命运的机缘，我不想，也不可能就此放弃这样对于我而言，如此至关重要的机缘，因此，就算想杀他的那人不是你，我也必定会阻止那人杀他，如若我选择袖手旁观的话，那么，我便不占理，如此即便我在他方家有着什么人庇护，也再无可能继续留在他的家族中，除非那人有着超越我的实力，毕竟我阻止不了这样的强者杀他。”

    方元神色平静，看似是在对王逆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他说的这一番话其实都是他内心最为真切的想法。

    说到这里，方元忽然自嘲笑道，语气极为无奈，甚至有些凄凉之意，“可是，如若这样的修士出现在我面前，恐怕我也无法选择就此袖手旁观，因为既然这样的人想杀了他，那便必定会连同我一起被其斩杀，我做的一切便是没了任何意义。”

    其实，就连方元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像似忽然有些感慨，又似乎有着一种极为奇异的意志影响着他，他便直接说了出来，他并不知道他之所以会如此感慨其实是因为王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