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相逢不识

    “不知......明帝是否还记得那年的流樱汇宴。”她的眼尾渐渐生出氤氲的绯色，这是成为坠灵最后的沦陷，星轨中最美好的事物在特定的地方汇聚，在最华丽的时刻湮灭。

    烈格兰悠远的目光投向杀声四起的境外，梵瑯霨消耗自身星魂做出的防御，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那年......么......

    碎片的记忆像是过电影似的在脑海中闪过，时隔多年，清晰可见。

    那曾是自己每逢困斗时的慰勉，而如今，却是夺命之刃。他淡金色的眸跨越时空，落在她眼底。

    “阿隐？”毒素疯狂地蔓延，让这个帝王也有些恍惚不定。

    她动作一滞，眼底没有悲伤却是魂冢陌路。

    多少个时刻，她身处绝境，把他当做唯一的依靠，可是触及的却是冰冷的衣角和漠然的眼神。

    如同烈火刀绞。

    她猛地起身，媚紫的琉璃眸满是黑雾。

    我身处烈火被熏瞎双眼时，你在哪？

    我灵力尽失遭人蹂躏欺凌时，你在哪？

    我因你被人献祭生不如死之时，你又在哪？！

    现在说这些，你还嫌不够讽刺么？......

    当然，对于当初的墨幽隐，如果听到这一声轻唤，那一定高兴得不得了吧......甘愿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可惜，现在的墨幽隐，早已经不是那个还会像玩物一样被人玩弄的傀儡了。

    “明帝，你知道如果是当初的墨幽隐听到这两个字会有多开心么......仅仅两个字，成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她俯身和烈格兰对视，言语风轻云淡。

    “如果当初，她在身处炼狱时您肯高开金口说这两个字，她可以为此心甘情愿去死，去灰飞烟灭，去永世化作尘埃。”她微笑，已经没有痛了，因为灵魂......早就麻木了。

    烈格兰的眼神出现一丝崩裂，但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令人可笑的词——大局为重。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想要触碰她的发丝却又在半空停住，“墨幽隐，我做过的事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你要讨债，尽管来找我。”

    “从不后悔？从不后悔！”她的语调开始起伏，但那支离破碎的声线很快恢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墨幽隐转身抬起他的下巴，一字一句，“明帝，愿主与您同在，孤做过的事情，一样从不后悔。”包括什么飞蛾扑火，什么可笑的只因一人甘愿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