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归于好(上)
“这套茶具得放最上头!大人的茶具都放最上头!” 山茶指着那博古架的最上一层,怒目道。火然文www.ranwena`com 而玫儿则捧着那茶具不肯松手:“不行,若是摔了怎么办!” 山茶喊道:“咱家大人不差这套茶具!” 玫儿掐腰道:“那别忘了永巷受的苦!大人复职不易!要勤俭!” 这两人在那博古架前挣扎拉扯,江淮一边喝茶一边看热闹,总觉得把玫儿从永巷调出来是个错误,遂道:“下职去了。” 那两人同时回头,山茶先道:“奴婢去佛门看看高伦来没来!” 说罢,气冲冲的跑出去了。 玫儿皱眉道:“我就要把茶具放下头!” “你敢!” 山茶老远还在喊。 江淮一脸上火,把茶杯放下:“就放上头吧,有什么可吵的。” “大人,您可不能这样想。” 玫儿调来两天多,就没和山茶停止过争吵,闻言劝阻道:“您是忘了在永巷吃得苦吗?这好日子来的不易啊!” 江淮淡笑:“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玫儿把茶具放在书案下,咂了砸嘴:“奴婢还以为您忘了呢。”拿起墨锭磨着墨,“秦总管调奴婢出去的那天,还以为是做梦呢。” 江淮轻轻敛回笑意,道:“山茶那丫头虽然衷心,但有时候太冲动太任性,遇事也拿不准主意,平时伺候还行。”停了停,“这回把你调出来,你往来接物要学着点儿。” 玫儿撇嘴,一言中的道:“奴婢看,您是想等着山茶二十五岁的时候给她许个好人家过日子去吧,所以才要留着奴婢。” 江淮挑眉:“你果然聪明。” 玫儿继续磨墨,虽然嘴硬但心里无尽感激:“这么说,山茶过两年就要出宫了,但奴婢既然出来了,那大人好奴婢自然就好。”放低声音,“大人且看着吧。” 江淮颔首,听到山茶在院里喊道:“大人!高伦来了!” …… 提前下职,江淮乘车回去侯府,高伦坐在车外,瞧着那还没黑下来的天笑道:“这一入夏,白日果然变长了。” 江淮应声,掀开车帘子问道:“嫂嫂那边怎么样了?” 高伦叹了口气,稍微快些驱马:“公主还是老样子,躲在锦园不肯见人,平日也就律儿进进出出的,连老夫人都没办法。” 江淮又道:“那我大哥呢?” 高伦无语回头。 “当我没问。” 江淮说完,又嘟囔道一句:“真没出息啊。” 高伦轻笑,驱车很快就回了侯府,他扶着江淮下车,刚好瞧见江从锦园的方向回来,伸手一指:“大将军?” 那人闻声抬头,和一脸了然的江淮对视,听她问道:“去锦园了?见到嫂嫂了吗?” 江负手停住,深吸了口气:“你看着呢?” 江淮冷眼:“是了,要是见到了……也不可能把脸拉这么长。”伸手了他的肩膀,“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这样僵着吧。” 江皱眉:“你以为我不着急吗?” 江淮不是滋味的撇撇嘴,听到有人轻唤:“大人回来了。”抬头一眼原来是律儿,“你怎么回来了?怎么把嫂嫂一个人留在锦园。” 律儿手里捧着一沓叠好的白绫,淡淡道:“是公主叫我来侯府取些东西,我现在就回去。” “等下。” 江淮叫住她,一指那白绫:“你拿这东西做什么?” 律儿道:“是公主叫我来拿的。” 江淮更不解了:“白绫?” 她说罢,和江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瞳孔缩小! 一齐跑向锦园! 坏了! 平梁苏家全族被高行屠戮,如此打击之下,苏绾难道是要自缢! 高伦随即也反应过来,刚要拔腿过去,律儿连忙拦住他:“你们三个这是怎么了?突然火急火燎的。” 高伦一脸捉急:“公主怕是想不开了!” 律儿好笑的把那白绫往上举了举:“自缢也不需要这么多吧,再者说了,这白绫在我的手里,公主用什么自缢啊。” 高伦方才是急昏了头,这会儿听律儿说完才恍然大悟,转头再看过去,发现江淮越跑越慢,不多时便停下来歇着气。 高伦赶紧跑过去:“大人,您怎么了?” 江淮直起身子,气喘吁吁道:“不对劲儿,谁家上吊能用那么多的白绫子,况且那白绫在律儿的手里,嫂嫂还等着呢。” 高伦点头道:“大人说的是,那将军……” “怕是吓傻了。” 江淮呼了口极长的气,摸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指了指锦园的方向道,“你去看着,说不准这两人今日能把心结解开。” 高伦忙不迭的点头,跑去锦园了。 江淮回头,对着笑吟吟的律儿道:“别笑了,先回府吧。” 律儿脆生生的应道:“嗯!” 另一边,江关心则乱,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此事的纰漏,到了锦园前一脚踹开那红漆大门,惊得四周百姓一齐注目唏嘘。 高伦随即赶来,将看热闹纷纷赶走,关门跟了进去。 再看江飞也似的赶去了北院正房,踹开那正房门,立刻有一条白绫蛇般垂落在脸上,他心头拔凉,猛地抬头看过去! 苏绾正在不远处的高桌上,将一条白绫绕过房梁用手拽着,刚好抵在下巴的位置,她被江的架势吓了一跳,蒙愣道:“江?” 那人双眼腥红,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下来,呼吸又重又快! 苏绾被他弄得险些散架,跌坐在那软榻上:“你……” 江浑身颤抖,脸色铁青:“为何要自缢!”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门外的高伦听到这话,知道没事了,便偷摸把门关上了。 再看屋里的苏绾,她被江吼得一脸迷茫,大眼睛眨了眨,站起来不快的回击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要自缢了!” 江的呼吸强行平稳下来,一边狠命的指着她,那手臂哆嗦个不停,一边气呼呼的环视四周,却发现这屋梁上挂着不少白绫,样子确实不像是自缢,倒像是在……守丧? 至此,江满腹的怒火一瞬浇息,但仍是喘的厉害,转头对视着苏绾那有些无措的灵眸,心中久积的情绪在此一刻爆发,再也压抑不住担心和占有欲,扣住她的后脑便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