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54(入V第二更)
林摇见陆莎一脸很臭的表情,并不意外。【】 陆莎死死地盯着林摇,像是想用眼光杀了林摇一样。她刚要张嘴说话,就看到阮昭明就走了过来。 “怎么不喊人?不管怎么说,林摇也是你jiejie。你已经不小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忘了爸怎么说的?嗯?” 陆莎死死地抿着唇,幽怨地看了看阮昭明,又看向林摇,最终还是开口:“二姐。” 随即扭开脸说:“我只是看在今天是爸生日的份儿上,反正我是不会承认你的。” 陆莎说完就走,阮昭明则歉然地看着林摇和林恪,知道他们都没有握手的习惯,所以只领着他们去见陆远志。 陆家今日的寿宴办得挺大的,因为陆家的别墅场地原本就够开阔,陆远志也有意摆阔显摆显摆体面,就没有另外定酒店。 寿宴分两场,东厅的人都是亲朋好友,菜式也是传统人家办酒席的菜式,合乎其亲朋好友的口味。他们先和陆远志打过了招呼,就自己坐下该搓麻将的搓麻将,该斗地主的斗地主,小孩子便满地跑着,一边儿嚼着糖一边儿玩闹。 而西厅请的则是陆远志生意上有往来的人,大多非富即贵,还有些是商场上的新贵和一些有发展潜力的人。在这边,都采用的是西式的宴会模式,男士带着女伴、女士也都带着男伴,其中不乏现今当红的明星,大家品红酒、吃自助餐,凭自己的需要去攀谈、扩展人脉。 现在因为还没到饭点,所以来的人并不是很多。 林摇听阮昭明大致说明之后,就看到张万芳在东厅和她们家的那些亲戚说话。路过东厅的时候,阮昭明对着张万芳喊了一声妈,张万芳态度还不错地转过头来,点头致意,却在看到林摇的那一刻冷了脸。 随即她斜了林摇一眼,撇了撇唇,就阴阳怪气地用方言和她身边的人说:“勒个人哪,逗是没得个知足的时候儿。她逗是远志和外头的狐狸精生的,表面上看起来还硬气,把远志在他身上花的钱都还了的,还说不走我们屋里来的,结果歪,还不是耍的个什么以退为进的手段,惦记的东西多得很,日/妈/的还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只要有老娘在,别哪个外人想抠点啥子便宜是不得行的。” 她这话一说完,她身边的人就出声附和。 阮昭明在旁边有些进退为难,林恪在这边待了数日,已经能粗略地听懂张万芳的话。 林摇皱了眉,眸光锐利地看了张万芳一眼,随即向前走去,身后张万芳还在和人说她不礼貌。 林恪则黑了脸,跟在林摇的身后,一起去见陆远志。 林摇先是和陆远志略略说了几句话,陆远志又问起林摇和林恪工作的事,仍旧不忘让林摇去远志集团工作。 林摇自然推辞了,只是按照惯例向陆远志祝寿,说两句吉利的话,又把礼物递过去,只说礼薄等语。这个流程,还是她在挂断阮昭明的电话后,在网上现扒出来的。 陆远志见林摇态度软化,心里也很算是比较受用了。临了又和林摇说:“莎莎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等我们这把老骨头入了土,你们俩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应该相互帮助扶持才是。” 林摇轻笑了一声,才说:“我最亲的人不会是她,她最亲的人也不是我。别逼我,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林恪在旁边面色沉肃地腹诽,明明他和yao才是这个世界上彼此最亲的人。至于父母亲人什么的,也自有他们最亲的人。 陆远志皱了眉,显然林摇这话是让他不高兴的。林摇看到陆远志虽然皱眉却也没说出什么别的话来,心下也松了口气。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人们常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她尚且体会不多。 人们常说的骨rou亲情,她仍旧不曾体会到。 人们常说,子女往外在父母过世之后才遗憾陪伴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太短,也许她曾经有机会体会到,但陆远志并不止她一个女儿,即使有心补偿,却总想着委屈她而将就陆莎。陆远志和微生三莳对她所做的,她虽不至于记恨,却委实难以喜欢得起来。 刚刚看到陆莎和阮昭明的时候,她能想到的,就是陆莎如何笑容甜美地向陆音讲诉她和阮昭明的细节,是陆音被□□折磨时的痛苦,是陆音的脸被毁时钻心的疼。 还有从她心底发出的一个声音:“你真的要对这样的事情坐视不理吗?你现在,还记得当初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吗?如果连伸张正义都需要有理由,那这个世界上,何来正义?” 她想起了曾经跟随着那些经验丰富的记者辗转于交战国之间获取新闻时,她感觉不到他们的热血和悲壮,只是觉得,前一刻人还在,后一刻人就没了,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失落感。 在那混乱的地方,曾经有人对她说:“yao,你太冷静了,冷静得近乎冷血。这一路以来我们遇到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让你有情绪波动。你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同情和怜悯。这让我感到疑惑,你这样一个漂亮而瘦弱的东方姑娘,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曾经还有人对她说:“yao,你缺少对生活的热情,你做的事情,只是因为你觉得可能应该做。这很危险,因为这会让你找不到自我存在的价值。” 同样的,她来向陆远志贺寿,也只是遵从大多数人所推崇的孝道所做出的基本礼节。 但她其实,仍旧无法感受到任何的情感。 曾经陆远志因为陆莎和张万芳而将她送去寄宿学校便不再管,对于他的忽视,她恨吗?伤心吗? 这些情绪都没有。 她就像是一颗没有心的人。 然而林恪曾经却在电话的彼端说过,他说:“yao,你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她对林恪会产生一些让她感觉到陌生的情绪,但现在她和他的关系再好,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甚至有过疑问,她的生活,就该是现在这样子的吗? 陆远志又问起了林恪的家庭背景以及就业意向,林恪都据实说了,随即又告诉陆远志:“我不喜欢您的妻子诋毁yao,虽然我和yao并不算是极有钱的人,但很显然的是,您的财产对我们并没有吸引力。” 林摇闻言看向林恪,只见他神情寡淡,轻描淡写的这么一句话,便让人觉得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在乎。 而她的耳畔,林恪的声音仍旧在继续:“而且yao也没有义务让着您的女儿。中国《民法通则》规定,18周岁以上的公民是成年人。从法律上来讲,凡是满18周岁的公民,不论其性别、健康状况如何,均视为成年人,达到成年且精神健全的人具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她应该为她的言行负责。” 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女儿不是巨婴,也不是该人人捧着的小公举,她惹了我老婆,我老婆不和她计较是大度,看不惯她不理她还是我老婆大度,要是我老婆真的生她的气,那也是理所当然。 林恪话音一落,林摇就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他说的,就是我的意思。” 今日张万芳的举动,让她心中的血液莫名地激荡起来,好像在告诉她,这样人留着做什么呢?她挑衅你哦,难道你不应该让她永远也说不了话吗?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念头,在将将出现之时便被她压下。她并不能保证,如果那张万芳和陆莎再在她面前蹦跶,她会不会做出些法律所不能允许的事情。 她有些怀疑,林恪说的那个热爱生活的女孩儿,真的是她吗? 林摇心中略微感到有些迷茫了。 但她面色不变,只冷眼看着陆远志因为林恪的话而生气却又反驳不出来的样子,又觉得林恪说话总是噎得人哑口无言的感觉真的挺舒服的。 在和陆远志说过话之后,林摇和林恪便被阮昭明带去了西厅,这也是基于对林恪的身份背景的考虑。 林摇任由林恪拉着她的手,脑海中除却迷茫不去理会之外,浮现的是,适才陆远志问及林恪关乎于林恪的身家背景的情景。 陆远志:“你们家都有哪些人?” 林恪:“商人、律师、建筑设计师、会计师、小提琴家、钢琴家、咨询侦探、无业游民、学生。” 他把他们家里的人所涉猎的职业一一列举了出来。 陆远志当即就愣住,随即他又问:“你们家有多少人?” 林恪:“27。” 陆远志:“……”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好累。 陆远志:“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林恪:“商人。” 陆远志:“你做什么工作的?” 林恪:“咨询侦探。当然,你也可以说我是无业游民,或者学者。” 想到这个,林摇突然笑出了声。 林恪的沉默维持了一瞬,随即开口:“你笑得毫无道理。” 林摇挽在他的臂弯的手便直接掐上了他的腰。林恪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即使你揪我,我仍然不会改变我的看法。” 林摇手松开,笑言:“我觉得你噎得人说不出话的时候挺帅的。” 这是真话。 林恪诧异地转头看向林摇,抿唇:“你居然才发现?我果然不该期待你和考拉一样的反应速度。” 阮昭明在旁边听他们两个人说话,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个时候,不是该谈谈股票谈谈经济谈谈市场么?这是精英应该有的觉悟好伐? 然而当他看到林摇微笑时的模样,登时就怔愣住了。在那一瞬,他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他差点要以为林摇就是陆音。 一样的睡凤眼,眼中一样温柔的笑意,还有一样的面孔一样的高矮胖瘦…… 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陆音的尸体是他亲自处理的。 阮昭明怔愣了一瞬,又恢复常态。将林恪和林摇引去西厅之后,他有别的事要忙,便先行离去, 林恪见林摇神情寡淡不理他了,有些失落。林摇见林恪一直默默地杵在她身边很是落寞的样子,便和他说话。 抬眼间,就看到不远处康霖正和岳来两个人正相谈甚欢,看上去很是浓情蜜意的样子。 而这时,刘少飞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在离西厅略远处的房间里,陆莎抓着阮昭明的手,紧张不安地问:“林摇看上去不像是很好糊弄的样子,这样有用吗?” ...